上交代,草民死罪。”
他起来,白瑞宁也跟着站起来。
嘉明帝摆摆手,像是不愿多聊这些“你之前因苛吏而获罪,可心有不服?”
莫如意忙道不敢。白瑞宁瞄着他,见他神色端谨,目不摇曳,可见说的是真心的实话。
怎么可能会服?如果他真的信服,就不会认回林府了。
白瑞宁心里揣着这些话,却是一点也不敢外露,静静地听候嘉明帝圣训。
嘉明帝与林怀秀道:“皇后也知道,朕以往重用他,可他心思急躁,走偏了路,所以朕才要罚他。”
林怀秀叹道:“臣妾岂会不明皇上心意?只是姐姐过世得早,如意自小孤苦,谁来教他管他?行差踏错在所难免,还望皇上宽宏大量,再给他机会。”
嘉明帝摇头道:“至今朝中仍有弹劾他的人,这件事不必再提了。”
莫如意也道:“谢皇后娘娘关心,草民静思已过,越发觉得自己过错深重。”
听听,这是莫如意会说的话么?
白瑞宁听着难受,嘉明帝却很是开怀,招呼他们再次坐下。
“这样也好。”林怀秀让蕊姑姑挟了金丝酸甜肉给莫如意,又扳起脸“不过,建王那边却是要少走动了。”
嘉明帝顿时失笑“怎么这么说话?”
林怀秀竟作赌气之势“建王近来作为皇上不是不知,明明是他心思活络,却无端地连累太子多了个不容弟弟的名声,我这做母后的再大度,也忍不得这事。”
“朕看你是因为丽妃晋皇贵妃一事与朕置气。”嘉明帝这么说着,脸上却丝毫没有恼怒之意,反而还笑出一口白牙“如意现在不是臣子,是你的外甥,也不怕他笑话。”
林怀秀竟哼了一声“反正没有姐姐在我身边劝慰,我便总是小家子气的。”
他们语气随意,倒像普通人家里夫妻间的嗔笑,看来林怀秀和嘉明帝间的感情,是真的不错。
不过,白瑞宁留意到,再提起林明秀,嘉明帝笑得恰到好处的双唇轻轻抿了下。
林怀秀像是没看见,把往日与林明秀提过的通家之好又说了一遍,继而看着白瑞宁道:“我原有心收这孩子做个义女……只是她不愿意。”
白瑞宁忙又站起身来。
林怀秀笑着摆摆手“快坐下,只是顺口一提罢了,你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再坐下,白瑞宁心里怎么也安稳不下来了,既然顾虑有理,又何必再提?如今引得嘉明帝的目光屡屡巡在她的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在说她不识好歹。
嘉明帝望着白瑞宁“你父亲是刑部主事白松石?”
白瑞宁慌忙要跪下,被嘉明帝身边的保禄公公拦了下来。
嘉明帝看着莫如意道:“你岳丈是受了你的连累。”
莫如意低声称是。
嘉明帝想了想“这也是无妄之灾,便让你父亲重回刑部,做个员外郎吧。”
主事是正六品,员外郎是从五品,须臾之间白松石便由一个六品小吏,晋升为见了亮的五品官员。
白瑞宁还是看向莫如意。
白松石为莫如意那事,正准备动身离京。
莫如意却拉着她,谢主隆恩。
难道他又不想做那件事了?白瑞宁心里犯了嘀咕,可无论如何现在也是不能问的。
用罢午膳,嘉明帝起身离去,临行前嘱咐莫如意低调行事,莫让人抓到林家的失德之处,莫如意一一低头应下。
林怀秀也现出乏相,着人送莫如意夫妇出宫。
不知为何,今日入宫明明顺遂无比,白瑞宁却偏觉心中憋闷,像是有什么无解之事,被强塞入心间。
走到坤宁宫正院的时候,身边宫人道:“夫人的佩玉少了一块。”
白瑞宁低头去看,果然带来的两块佩玉只剩了一块。
可能是刚刚更衣的时候掉了,白瑞宁原没当回事,那宫人却道:“刚刚夫人回来的时候奴婢尚见两块,怕不是掉在正殿里了,宫里莫名多了东西,奴婢们说不清楚,还请夫人回去寻找。”
白瑞宁没想到自己愿意丢东西还不行,只得与莫如间知会一声,随着那宫人回去寻找。
正殿大门敞开,踏进正殿时,恍惚听闻一侧暖阁中传来说话的声音。
“……委屈便罢了……我还能如何……到底也有我姐姐的血脉,也只能这样……盼着他以后多多帮衬太子……也算兄弟同心了……”
白瑞宁听到这里,脚下突然一硌,踩到了一块东西,发出“啪”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