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又让人过去给我按压腹部,说是揉软了肚子,到时便不怕稳婆来验。”
偌大的厅堂里,静谧得连众人的呼吸声都格外清晰。
老夫人手中的佛珠越捻越快,沉寂良久 ,叫过身边一个可信的有过生产经验的妈妈,一指春雨,“带她进去看看。”
妈妈领着春雨退了出去,直到她们回来,都没人说上一句话。
妈妈到老夫人身边道:“果然如产后妇人一般。”
老夫人顿时色变!
“你说你没有答应白家太太的要求?”一声默不吭声的林庞氏开了口。
春雨神色凄然,“我原是白家的家生奴婢,一大家子的性命全在二太太手中,纵然我不愿答应,可……也不能不顾家人的性命!唯有暂时应下,奴婢所为都是身不由己,求老夫人和大夫人做主!”
“依你看来……”老夫人长长地换了口气,“她为什么要你这么做?”
春雨慌张地低下头去,“奴婢擅自猜测,二太太……应是想替二夫人挽回局面,今日我若取得老夫人信任,二太太便可说二夫人生产时,是让人换了死胎!”
顾月皎陡然站起,面色青白神情极震犹如恶障上身!
她伸手指着春雨,眼睛却看向白瑞宁,蓦地,身子一晃栽倒在地!
让人换了死胎……当日能做主的人只有她进过产房,若春雨此番话坐实,她就算一死也难还自己清白!
因怪胎一事顾月皎连日来心力交瘁,如今终是撑不住昏厥过去,身后的丫头婆子乱成一团,老夫人亲自起身查看,忙着叫人抬下去,再唤仍在府内的御医过来。
白瑞宁坐在原处,指尖都没动上一下。
不止顾月皎差点背负了莫大的罪名,就连她,此时也是自身难保了!
林老爷子向来不插手后宅之事,今日也始终在旁不发一语,此时却是眼带厌色地看着白瑞宁,“这就是所谓的‘时机’?”
依春雨所说,白徐氏要她在适当的时机透露此事,而她向众人提出春雨有孕,春雨自然会被老夫人带来问话!所谓时机,便是她和白徐氏串谋,助白瑞怡洗脱“药致畸胎”的罪名,一举翻身!
白瑞宁心中揣测,到底是谁收买了春雨?她并不怀疑白徐氏为了让女儿翻身会做下这样的事,可中秋那日她见到春雨、见她身怀六甲亦是事实!如果她看到的是真的,白徐氏又怎会对春雨做下那样的要求,更别提用各种手段来让春雨保持与产妇一般的状态了。所以,必不是白徐氏!
最关键的是,春雨的孩子呢?难道春雨说的都是真的,她生下了孩子,再与白瑞怡的孩子调了包?可这又有个极大的漏洞,当日她见春雨怀胎不过四五个月,时至今日,若春雨的胎还在,也不过七八个月,而白瑞怡生下的孩子,小平安和那个病胎,都是足月胎儿,根本没有早产之象!
一时间,纷纷杂杂的想法在白瑞宁脑中转个不停,却始终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莫如意缓缓开口,“当日我与孙夫人未成亲时,她为她父亲一事去刑部打探消息,途中与我起了冲突,当时你回府报信,从此一去无踪,可对?”
春雨惊惶万分,“我曾失去一段记忆,住日的事情,记不清楚了。”
“你记不清楚,我助你想起来。”莫如意的声音干净透澈,又带着掷地有声的凌厉,“你在回府送信的途中被一辆马车冲撞而昏迷不醒,被马车主人带回别院休养,醒来后记忆全失,自此你就跟了那马车主人,改名语嫣,可对?”
春雨抖着声音道:“我曾听小公爷说过一些,大体是这样。”
“外祖母,派人叫白氏夫妇与白瑞怡过来吧。”莫如意神色自若地提出建议,前面的问话,却全是为了一释春雨为何跟在林渊身边,解了众人对白瑞宁和林渊的猜度。
老爷子怒极,“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莫白氏嫌疑未除,可有你说话的地方!”
莫如意清朗的双眼直视林老爷子,“外公不愿一查究竟,莫不是与本案有所牵连?”
和莫如意对阵,林老爷子从没占过上风,此时被他一句话堵死,当即气得面涌潮红。
屋里这么一闹,惊动了屋外跪着的林渊,他寒着脸进了屋,“把白氏带过来,再去白府通知白松玉,带白徐氏一起过来!”过后才与老夫人道:“先把话问全了,以免冤枉无辜之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