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郝风楼依旧端坐在他的椅子上不动,手搭在没有掀翻的桌子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于成海。
牙防组的铺子他去看过,早已付之一炬,不只是郝风楼损失惨重,连带他两个伙计也已经烧伤。
他突然豁然站起来,一步步走向于成海。
于成海等人原本还以为对方只是来胡闹的,谁知道这一次找上了自己,心里颇有点紧张,不过于成海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连忙站起来,抱拳道:“不知是哪一卫的朋友?”
三十多个校尉和力士已经围拢上来,将这七八个差役围的水泄不通。
郝风楼端起玉成海这些人桌上的一副茶盏,掀开茶盖,低头看了看茶碗中的碧绿茶水,慢悠悠的道:“你们的茶是不是和我们不一样?”
于成海不知如何回答,他正待勉强挤出几分笑容的时候,郝风楼突然举起茶盏,狠狠朝他的额头砸过去。
啪……一声入骨撞击,于成海猝不及防,向后仰倒,茶盏里的茶水和茶叶溅得他满脸都是,额头上立即肿起一个鸡蛋般大的血泡,于成海懵了,然后巨大的痛楚传遍全身,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差役们一看,纷纷要去抓腰间的戒尺,只可惜这时候,围住他们的校尉已经纷纷拔出了绣春刀来,十几把绣春刀架起。
差役们不敢动了,其中一个连忙堆笑,将手远离戒尺,干笑道:“误会,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有话好好说。”
郝风楼笑了,朝吴涛努努嘴:“去,把他扶起来。”
曾建跃跃欲试,捋起袖子道:“我来。”但凡这种事,曾建是最积极的一个,这时候他突然有点小小的佩服这个郝百户了,痛快啊,有点本总旗的风格了。
他上前,直接拉住玉成海的衣襟,将唧唧哼哼的玉成海勒起来。
于成海痛的头晕目眩,咬着牙关,随即被曾建和另一个校尉架着。
身为班头,于成海这种老吏当然不是任人宰割的人物,他咬牙切齿道:“大人不知是谁,为何打我?我是……”
啪……
一个巴掌狠狠的在半空划了个完美的弧线,重重的拍在他的脸颊上。
于成海要吐血,一辈子都不曾这样憋屈,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有点畏惧,可是又不想服软。
郝风楼淡淡的道:“你叫于成海,是应天府里快班的二班班头,是吗?你家里有一妻一妾,有一个儿子,儿子也在应天府里公干。你家住外南城的九星坊,家里有个老妈子和老头照料是不是?”
于成海骇然的看郝风楼,他感觉到,对方不是滋事的寻常亲军,这些人分明是早有预谋而来。
郝风楼道:“知道我为何打你吗?”
于成海道:“不知道。”他说话含糊,想来受了重伤,显得有气无力。
“啪……”
又是一巴掌甩过来,打的于成海一颗门下吐出来,满口牙血。
郝风楼收了巴掌,好整以暇的道:“你身为应天府的官差,在这里喝茶,见我等无理取闹,打砸店家,居然不闻不问,我问你,这天子脚下还有王法吗?朝廷养着你们这些应天府的狗东西有什么用!”
这……就是理由。
“……”
不只是那些个差役差点没有两眼一黑晕过去,便是这些个校尉、力士都差点想一头撞死算了。
这就好像在后世,某个穷凶极恶的暴力分子正在打家劫舍,沿途过去的警察见状不敢过去制止,结果这暴力分子回过头来直接给警察一个板砖,借口是,见了违法行为不去制止,简直就是纳税人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