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今年这个年不好过。成都地崩,灾情紧急。辽东传来消息,蒙古人蠢蠢欲动。许多藩国还没有派出使节,还在犹豫观望。
尤其是藩国的事,让朱棣有些头痛,他初登大宝,暂时稳住了京师内外,此时急迫的需要藩国们的臣服和道贺,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合法性。可是根据最新的消息,各藩国内部也是吵成一团,一群人认为建文才是正统,而新任的天子随时可能垮台,此时不宜立即派出使臣,也有人认为朱棣既已登基,理应立即派出使节,上陈贺表,以示臣服。
矛盾,天下各处,其实到处充斥的都是矛盾,其实对许多人来说,建文和永乐谁是正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借此来打击自己的对手,借着任何可能的机会,收拾自己的政敌。
要过年了,可是朝廷的俸禄还没有着落,无数个难题,此时都笼罩在这位新天子的身上,朱棣眯着眼,抚着御案忍不住去摸他唇上的两撇胡须。
“什么人”听到了有脚步声,朱棣虎目一抬。
进来的是三宝,三宝拜倒:“是奴婢。”
朱棣的脸色缓和下来:“哦,是你?怎么,跑来奉天殿做什么?”
三宝道:“最新的消息,锦衣卫那边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是吗?”朱棣笑了笑道:“这些人就是这样,朕早就看透了。人人都以为自己是老虎,我他之下岂容他人鼾睡,个个像猴子一般上下蹦跳,搬弄是非,不必理会,闹一闹也好,只是纪纲那边要叫人招呼一下,不要闹大了就好。”
三宝小心翼翼地看了朱棣一眼,才道:“陛下,这事儿和东华门百户所有关系。”
“又是郝风楼那个家伙?”朱棣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你说你一个百户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天天兴风作浪做什么?这就如一个县里的主簿,闹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来,以至于整个省里三司都不禁震动,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朱棣沉吟片刻,又恢复了自信的笑容,道:“盯着,不要过问,事情的前因后果要及时报给朕,朕要看看。”
正说着,又有小太监进来,拜倒在地:“陛下,姚先生求见。”
朱棣打起精神,道:“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说罢,给三宝使了个眼色:“请姚先生进来,知会下去,朕有事要和姚先生密商,任何人不得靠近。”
三宝颌首点头,碎步出去。
过不多久,姚广孝走了进来,他还是老样子,须发虽然皆已白了,一身袈裟显得陈旧,不过浆洗得还算干净,他合掌一礼:“贫僧见过陛下。”
朱棣热情地站起来,走下金殿:“朕一直盼你来,可惜你总是不见踪影,哎……先生请坐,朕正好有许多话要和先生说。”
姚广孝深深地看了朱棣一眼:“陛下,贫僧也有许多话,非要和陛下说不可。”
“是吗?”朱棣大笑:“哈哈……先说你的,朕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