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从什么时候变得让我不认识的呢?
我看着眼前这个神情激愤的姑娘,内心深处的那点暖意一点点变冷。
而在这一刻,我也真真切切的意识到,我彻底失去了江小鱼这个朋友。
调任书跌落在地上,上面的订书针散开,纸张落的满地都是。
江小鱼的神情有那一瞬间的僵硬,她紧捏着拳头,不允许自己低头。
我蹲下把散落的调任书捡起来,捏在手里的时候,之前那种沉甸甸的感觉全都不见了。
我朝着江小鱼笑了笑,“这样也好。”
江小鱼眼中似乎有泪光闪过,也只是一闪而逝,讥讽的说道:“我也觉得挺好。”
这段友谊的彻底决裂,让我想起了从前在榕城的许多事情。
我初到榕城之时人生地不熟,江小鱼跑前跑后帮我租房。周末带着我各个菜市场逛,告诉我哪个老板的菜最新鲜最实在。
偶尔她兼职夜班,我去接她顺便找个摊子撸串。然后跟我大倒苦水,说每天太忙了。有时候忙着忙着,都忘了时间。但是说完这些,她依旧满血复活,像一条不知疲倦的小鱼。
班上有孩子的学习成绩不好,家长跑来责问。江小鱼受了满腹委屈,晚上我们一起喝酒。
她想看萧铭远的演唱会,我卖了自己的画跟她去买黄牛票,最后闹到了警察局。
那些鸡飞狗跳、相拥取暖的日子终究一去不复返。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跟江小鱼的感情也走到了尽头。
……
晚上下班萧清墨来接我,我正好有个会要开,拖了半个多小时。
匆匆跑出去的时候,看到他在车边站着。
我气喘吁吁的跑过去的时候,他把我往怀里抱了抱,“跑什么,喘成这样。”
“怕你等得着急。”我一股脑的把包丢到他怀里,有些烦闷的说道:“今天主任要我带几个孩子参加全市中小学生美术大赛。”
“会很忙?”萧清墨难得见我挑大梁,饶有兴致的问我,“你有耐心吗?”
我温吞吞的看了他一眼,觉得这话问的十分看不起人,不由得骄傲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留任了,档案都从榕城调过来了,这说明学校对我工作能力的肯定!”
萧清墨捏住我的手不说话了,我蔫蔫的说道:“好吧,到时候你肯定也会想办法让我留下的,唉,看来我注定是个关系户。”
“被全美院最好的老师收做关门弟子,你的能力已经足够了。”萧清墨倒是真心诚意的安慰我。
但是我并不想提这个话题。
不过萧清墨这么说,肯定已经调查过了。
他见我不说话了,轻轻的把我搂在怀中,“我想知道你离开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所以就查了一下。”
我也没有怨怪他的意思,只是先前那几年过得孤僻别扭,不太想回忆了。
“他一眼就看出了我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说了一句不疯魔不成活。”我掰着指头,眉头拧成结,“撕裂灵魂来成就艺术,我做不出这种牺牲。后来毕业,再没见过老师。”
他总嫌我糟蹋了自己的天赋,但我知道自己对于画画并没有多么热烈的喜欢。能惊艳四方的作品大多蕴含了炙热饱满的感情,也正是这样的感情让他们的躯体难以承载溢满的灵魂。
我想要的是平凡的生活,而不是追求艺术跟事业的巅峰。
“对了,你买的我那幅画呢?“我忽然想起来一桩事。
那会儿在榕城的时候,我卖了一幅画给江小鱼买萧铭远演唱会的门票。
“不是我。”没想到萧清墨的答案出乎意料,“是你的导师在《山水》看到了,找到了王影。王影又问过我,他派人去榕城找的你。”
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曲折的背景,难怪今天萧清墨提到了老师。
脑子里火花电闪的一瞬间,我瞪着他问我,“你是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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