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自然要让三皇子替谢家效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但当时谢家只有一个姑娘合适,还年长三皇子五岁,谢皇后没让三皇子十三岁就娶了十八岁的侄女,已经算能忍了。
不但如此,别的皇子一成亲就是一正妃两侧妃的配置,唯有宣王大婚时只有一个王妃,等王妃顺利生下了嫡长子,这才安排了侧妃张氏进府,再陆陆续续赐了一些美人给宣王,也就是如今的太子。
阿娇在梅氏这里听了好多的皇家之事,晚上再说给赵宴平听。
赵宴平只听出了皇家的错综复杂,似乎每个人的每一步都与权势利益相关,越是如此,赵宴平就越心疼自己的妹妹,看似一步登天从民女变成了坐享荣华富贵的太子嫔,可妹妹受普通百姓羡慕的同时,又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
离那个位置越近,就越如履薄冰,太子在朝堂都言行谨慎,更何况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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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大年三十的宫宴,赵宴平、阿娇、柳氏又收到了邀请。
后宫没有皇后,怀王之母惠妃、简王之母贤妃共同主持后宫的宫宴。
阿娇与柳氏仍然排在了很后面的位置,跟随前面的命妇们一同去大殿给二妃、太子妃行礼时,本以为可以像前年、去年那样做做样子就会被带去席上,未料惠妃竟然当着内外命妇的面夸赞太子嫔赵氏为皇家开枝散叶有功,随后召其娘家家眷上前。
太子嫔赵氏便是赵香云,她的娘家家眷便是母亲柳氏、嫂子阿娇。
这完全在阿娇婆媳俩的意料之外,柳氏下意识地看向儿媳妇,阿娇见婆母这样,不敢露出惊慌之色,递给婆母一个安抚的眼神,婆媳俩便沿着前面命妇们让出来的一条小道,垂眸往前行去。
封了诰命夫人,宫里的规矩都提前学过的,柳氏很想去瞧瞧坐在太子妃身后的女儿,可她更怕给女儿丢脸,便恪守宫中礼仪,半分也不敢出错,与阿娇一起,规规矩矩地朝惠妃、贤妃、太子妃行礼。
惠妃打量婆媳俩片刻,才让两人免礼。
阿娇婆媳俩都垂眸看着惠妃脚下。
“夫人好相貌,难怪能生出太子嫔那样的美人。”惠妃笑着夸赞柳氏道。
柳氏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倒也符合她的身份,她要是落落大方,反倒会让周围的贵夫人们奇怪。
惠妃只是想小小地挑拨下太子妃与东宫最得宠的太子嫔,点到即止便可,做的多了,传到皇上耳中就不美了。
夸了柳氏两句,惠妃就让婆媳俩退下了。
柳氏还是没忍住,离开前朝女儿那边瞥了眼,此时不看,等到了席位上,离得那么远,她想看也看不清楚。
赵香云坐在太子妃身后,淡笑着目送母亲、嫂子退下,见母亲看过来,她也只是笑容微深,并无多余的神情,只是心里难受,都没来得及看清嫂子的容貌,人已经退回了命妇群中。
她仍是面带浅笑。
回到后头的阿娇因为这一出,背后惊出了一层薄汗。她还无暇去琢磨惠妃有何居心,只是第一次近距离面对宫里的娘娘们,第一次接受那么多贵妇人的注视打量,她都慌得不敢乱动一下,香云姑娘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这皇宫里,明明所有人都在笑,却仿佛有一张网悬在那里,随时准备扑下来罩住那犯错之人,压得人不敢松懈半分。
终于入席了,阿娇才偷偷往香云姑娘那边瞥了两眼,她眼睛算好使的,可也只瞧见了大体的眉眼轮廓,知道那是一个美人。
宴席散后,婆媳俩浑身僵硬地往外走,待上了马车,挡住了那些窥视,柳氏才突然靠到阿娇肩头哽咽起来。
赵宴平刚刚就看出两人神色不对了,此时母亲居然落泪,赵宴平沉声问阿娇:“出了何事?”
阿娇一边抱住婆母轻拍,一边低声向他解释。宫宴持续了那么久,阿娇也早想通惠妃的用意了,明着给香云姑娘体面,实则把香云姑娘推到了风口浪尖,故意刺激太子妃、另一位太子嫔,甚至两人的娘家那边。
柳氏很后悔:“早知如此,我今晚就该托病待在家里,我不进宫,香云就少了一桩麻烦。”
阿娇心想,出门前谁能料到这个,一家人就盼着在宫宴上远远见一次的。
赵宴平扫了眼车窗,似乎能透过窗帘看到那巍峨的宫廷。
这事确实给家里、妹妹添堵了,但也不算什么大事,以妹妹在太子那里受到的宠爱,惠妃提与不提,该嫉妒妹妹的那些人都会嫉妒。
“娘不用自责,您不来,她们想对付妹妹,也会有别的办法。您也不用担心,妹妹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她自有对策。”
赵宴平缓缓道,既是安慰母亲,也是相信妹妹。
香云不是小樱,也不是阿娇,她吃得苦最多,也最清楚该如何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