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最后齐声道:“哎呀,推上去不是个字,你输了!”侯三一拍大腿,大声道:“可不就是,可笑小爷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字给困住了。”
姚舜英恨铁不成钢,摇头道:“蠢材呀蠢材,你既然都说到困住了,为什么不知道用这个‘困’字来接呢?”蓉娘不解道:“如何说?”姚舜英道:“困字不透风,木字在当中,木字推上去,杏字赢一盅。”侯三摸了摸后脑勺,懊悔道:“是呀,我当初怎么没想到这个字呢?”李兴本道:“情急之下,谁会一下想到,你又何必自责。再说你不是先想到那‘日’字了嘛,谁知道那个推上去不是字了。”
姚舜英道:“所以我才说他蠢啊,原本那个‘日’字说到那一步也完全可以蒙混过关的。”侯三惊问道:“蒙混过关,如何蒙混?”姚舜英大笑道:“日字不透风,一字在当中,一字推上去,一口一大盅。”大家先是一愣,最后想到“一字推上去”不就是“一口”,于是齐声大笑起来,都说委实能蒙混过关。
侯三似乎喝得有点多了,微红着脸指着姚舜英道:“还是英娘妹妹聪明,比那些所谓的名师强多了。哎呀,要是能一辈子跟着英娘妹妹学习就好了。”姚舜英赶紧呵斥道:“这家伙喝多了说胡话呢?我一个女儿家哪能跟人家那些大儒相比,幸好在座的没有外人,若是传到你那古先生耳朵里,可不是一场大事非。”
虽然不喝酒了,但“仙客来”的菜分量本就足,加上侯三又点得多,是以桌上还剩许多菜。大家不忍心浪费,索性边说笑边继续撑着肚皮吃。说来说去难免又说到侯三的学业,蓉娘嬉笑着祝愿他将来高中头名状元,自己这些人也好跟着沾光。
侯三苦恼地道:“还头名状元,我怕我自己连个秀才都考不中。你不知道近段时日先生尝试着让我写时务策论,结果看了我写的文章老说我文思平庸人云亦云缺乏新意,说科考当中独辟蹊径的文章才容易引起主考官的注意。”
姚舜英赞同道:“科考时候所有参加的学子所面对的题目都是一样的,你不写出一点新意凭什么脱颖而出令主考官青眼相加?”侯三道:“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要写出新意却很难呀。”
姚舜英皱了皱眉,决心好生开解他一番,便道:“其实有时候所谓的新意,只不过换一个角度来作文就可以达成。比如我们耳熟能详的南郭先生吹竽的故事,大伙儿一般是指责南郭先生不懂装懂结果闹了笑话。其实我们未尝不可以这样作文,比如从齐宣王这儿看,可以批评他考察人才不认真结果给了南郭先生这样的草包以可乘之机。从齐湣王这儿看,则可以赞扬他做事认真避免给人钻空子。而南郭先生之所以能混那么久,与他一起吹奏的人不可能不察觉,但却无人告发,这足以证明见了坏人坏事但抱着不干己事不开口的心态,其危害何其大。”
侯三听得直点头,嘴里嚷道:“对呀,英娘妹妹说得多有道理呀。要是先生让我来写,我一准只想到批评南郭先生,却没想到批评齐宣王和其他的吹竽手。”姚舜英道:“你那样想,肯定许多人也那样想,那你的文章就会淹没在其他文辞更甚于你的人的文章中,主考官凭什么看中你呢?人家批评你便赞扬,比如这个南郭先生的故事,你也可以赞扬南郭先生知错能改,有自知之明,知道混不下去就跑了。比起当今官场某些尸位素餐一辈子的老爷可是强多了。那些人可是明知道自己不行还不逃跑,硬是想混一辈子,当然有人也的却混了一辈子直到年龄大了朝廷不让混了才退位。”
见侯三一副五体投地的样子,其他人也频频点头,姚舜英不禁暗自好笑。这些话都是前世高三时候语文老师常念的经,自己不过鹦鹉学舌了一通,却唬得这帮家伙一愣一愣地。
他们几个人只管自己说得高兴,大呼小叫地,兴尽才散,却没想到隔墙有耳。木板房的隔音效果不好,紧挨着的天字一号房的客人将他们的谈话听了个七七八八。等他们走了之后,其中一位耄耋老者大声赞道:“好个精明厉害的妮子,难得啊难得,叫老夫不佩服都不行啊!”另一个年轻人笑道:“姚姑娘本来就见识不一般,这个夏先生应该知道。”另一个山羊胡子老人惊道:“姚姑娘,国贤是说那日龙舟赛的姚家小妮子?嗯,方才那声音似乎便是她。”
PS:
那个酒令参见《聊斋志异 鬼令》,霜自己可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