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见,人也不见,车厢一旁便是悬崖,三个人极有可能连人带马一起坠崖了。李大椽不禁捶胸顿足嚎啕大哭:“都怪我,要不是我多心瞎耽误功夫,咱们肯定能在那马发疯之前赶上他们。天老爷,这可如何是好!三条人命啊,我回去怎么向家里人交代!”
田青林脸色灰败,发了一会呆后终究不死心,奔到悬崖边上探头看下去,却见下边黑咕隆咚地,什么也看不清。“李三叔,快点燃松明照着,这灯笼太不亮了,我看不清下边!”田青林的叫声唤醒了在一旁猛揪自己头发的李大椽,他哆哆嗦嗦地点起松明照过来,可是不看还好,一看清楚,两个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拉车的马的尸体正正卡在一颗大树和悬崖峭壁之间,可能那马先被崖上的尖石划破了肚子,只见它肚腹破裂,一堆肠子掉了出来,正滴滴答答地朝下流着血水。寒风一起,一股子血腥味飘了上来,中人欲呕。马都是这番惨样,坐在车上的三个人情形如何几乎可以想象。两个人内心冰凉一片,仿佛从头到脚浸在雪水里一般,浑身抖个不停。
良久,李大椽才回过神来,凄然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他三个都没了,咱们也要找到他们的尸体,请法师操度,不让他们做个孤魂野鬼在阴曹地府受人欺负。”田青林却大声嚷道:“不,我不相信,古人说吉人自有天相,英娘妹妹数次逢凶化吉,这一次也一定平安无事,三郎和他未过门的媳妇看着也不是短命的相。李三叔,既然没看到他们。说不定他们三个早就跳车了!”
李大椽也是关心则乱,冷静下来一想,田青林说的不无道理。姚舜英自来聪敏,一旦觉察到那马不正常,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这样一想,他不禁心情好转,大声道:“对,咱们找,沿着来路仔细地找。既然他们跳车,那肯定会留下印记的!”两个人当即跳上车掉转马头往原路返回。田青林年轻眼力好。他便负责察看两边的草丛树丛。幸好王工头给两个人准备的松明足够,田青林将火把举得高高的,睁大双眼不放过路边一草一木。李大椽则极力控制好缰绳。让马走得极慢。
走了一阵,田青林忽然指着左手边大树下草丛喊道:“停,那是什么?”李大椽睁眼一看,激动道:“那是一块破布,我记得三郎棉衣外头的罩衫有一件便是那种样子的!”两个人赶紧停车奔过去察看。那大树下头是一个斜坡,斜坡上有明显的滚动压痕。两个人不禁兴奋起来,一起嚷道:“一定是他们跳车了,他们应该就是在此地跳的车!”两个人带着极大的期望顺着斜坡滑下去,顺着草丛的痕迹一直往前寻找,边找边嘴里喊着“英娘妹妹”“三郎”“雪娘”。果然走不多远,便听到前头有声音隐隐传来。
两个人大喜过望,飞快地奔了过去。但见前方一个背风的土坎下。李兴本和雪娘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不住地哆嗦。原来两个人滚下斜坡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小凹坑,里头有浅浅的积水,是以衣裳上头沾满泥土不算还浸湿了一大块。冬月晚上的旷野本来温度就低,衣裳湿了越发冷。李兴本双手手背血肉模糊。雪娘则额头破皮,隐隐渗血。
“三郎。雪娘,你们两个怎样,有没有伤到哪里!”李大椽一下扑了过去,伸手在李兴本身上到处摩梭察看。他的手一摸到李兴本的左脚踝,李兴本不由一阵抽搐,龇牙咧嘴道:“三叔轻点,我脚……扭了,痛得很,走……不得路了!”李大椽三两下除下李兴本的鞋子察看,果然李兴本的脚踝肿得老大。“三郎,除了扭了脚,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兴本摇了摇头。李大椽大松了一口气“雪娘呢?”雪娘苦着脸指了指自己右手:“脱臼了,不敢乱动一下。别的……倒没什么。”两个人冻得狠了,牙齿打架说话舌头都不利索了。
“那英娘呢?”李大椽抬头四望,忽然脸色一变:“英娘怎么不见,三郎,英娘呢?她怎么不跟你们一起。”“是啊,英娘妹妹呢?怎么不见她?”田青林早就想问了。李兴本和雪娘一怔:“怎么你们还没找到英娘妹妹,你们既然能找到我们,没道理不先找到她啊,她可是比咱们先跳的车。”田青林气急败坏:“什么,她不跟你们一起?你是说她一个人先跳的车?”
李兴本点头:“是啊,那时候我一发觉马不对头,便死命想勒住缰绳让它停下来。可那畜生这回是真的发狂了,任凭我怎么使劲都不顶事。它不光不停下来,还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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