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余万大军的后卫力量,还押运着粮草,若是万一被袭而败,柏平山之战便再不可行了。
五千辆粮车一完蛋,汉军继续打仗是喝西北风灌饱肚子吗?故李正芳依旧十分小心,不敢疏忽大意。严令三军依旗令行,每行五里大军便要停下,以免车营各部之间接连不到位,使胡骑有隙可趁。
就这样慢慢行了三天,前军送来的消息说兵锋已经低到柏平山了,李正芳部却才走了二百里,离汉军大队还有一百七十多里。
今儿一大早,就有胡骑的shè雕儿在讨逆将军高安部营地边缘转悠,同一时间,左右两翼也发现了胡骑的踪迹。军情报到李正芳手里,他知道胡狄等草原民族管用的招数——抄后路,断粮道,又开始用了。
当rì上三竿,大队的胡骑已经开到。高安部的骑兵退后到车营前,就远远看到胡骑高挑的旗帜在不停地晃悠。
高安眼睛发热,也可以说是求战心切,几个月来他曾与胡骑交过不止一次的手,虽然败多胜少,但也不是没赢过不是。他不感觉胡骑有多么的可怕!
作为一名一线战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中山军与汉军战力的差异,那不是单纯的训练和经验,更有一股jīng气神。中山军是普遍都有些怯胡骑,而汉军那些新兵,战力即使再差也凛然不惧。这中间差距就大了。
他也不怕胡骑,心底里一直觉得胡骑没什么可怕的。感觉自己如果是带领汉军打仗厮杀,未必就会差给那些屡有战功的汉将。
自己打败仗是因为手下战斗力弱,而几个月的磨练下来,手下骑兵战力越来越强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对付胡骑,不少时候已经能杀的难解难分了。今天是大军有备而来,这先锋官无论如何不能叫别人抢了。
要是他这回能为车营杀出一条血路来,这一战里也能为全部的中山军提一提心气。心念至此,高安的情热更加不止了,当即打马来问李正芳:“大帅,胡狗碍眼,末将愿率本部为大军前锋,一击扫荡了它!”
李正芳站在望台上一动不动的望着胡骑动静,高安连问了几声他都没有回答。直到荡寇将军张目、中坚将军项钟、建节将军薛大砌等人相继赶来请示下一步如何行动时,他方才收回了远眺的目光,看了一眼高安、张目等将,沉声说道:“此战,没有前锋。”
“没有前锋?”高安一怔:这没有前锋开路,大军如何前进啊?
张目、项钟、薛大砌他们也尽疑惑不已,如果不派一军上去为大军开路,这仗如何打?车营运转使若出了漏洞,可就一遭尽溃了。
“汉军能安步当车,数十万大军阵列前行,胡虏挡者披靡。我中山军是无此勇力,但车营在手,一样能让胡虏人仰马翻。传令下去,全军备战,车马齐动,就这么压上去!浩浩荡荡的压上去——”
“就这么压上去?”众将又皆是一惊,车营是防守利器,用以进攻还是进攻来去如风的胡骑,太开玩笑了吧?
“大帅,这可是全军的粮草啊,万一有失,我等身纵百死也后悔莫及啊!”张目连进言道。几万人,几千辆车,就这么一股脑全冲上去,万一出点差错,这完蛋的就不止中山军,前路的汉军也作难啊!
“大帅可要慎重,全军作战,非比寻常,要是一个不慎,我军可是连翻盘余地也没有了。”
“是啊,全军压上太过冒险,还请大帅三思!”
所有的将领对此决定都有所诽议,李正芳冷冷一笑,“对面胡骑至多不过两万,我大军七万,又兼车营防护,何惧之有?胡骑赶来,压翻了就是,尔等莫不以为我浩荡大军连这点胡骑都打不过吗?”
李正芳想的就是以硬碰硬,直接碾压。胡骑退也就罢了,车营自己走自己的,只要不挡道绝对不追不赶。胡骑要不愿退,那就正好淋漓酣畅的打一仗,七万步骑还有五千辆粮车,岂有惧怕两万胡骑的道理。
部下们都各回各部准备着,李正芳在望台上继续观察对面胡骑的动静,察看有无胡骑其他兵马加入,但待看了一会,发现再无胡骑前来增援,只面前这不到两万骑枕戈以待,当下信心更是充足,便要传令准备进攻。
一杆黑sè的大纛下。“哈哈哈,哈哈哈~~”斛律罗门望着对面乌龟一样的中山军车营耻笑不止。太搞笑了,从来就没有过的事情,中山军上战场之后真是笑料百出,娱乐大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