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荣见慧宁公主脸色阴沉,看向他的目光透出嫌恶,知道她已经相信了沈兴的话,不由傻了眼。他跪在慧宁公主脚下,偷眼看众人,越看越心惊。
慧宁公主叫他来顺天府,这些人就已挖下了深坑,由不得他不跳。在他一路跳坑的过程中,沈妍又埋下地雷数颗,他倒是不想踩,也由不得他。
御亲王站起来,以优雅的姿势伸了伸腰,笑着说:“沈驸马还没有认罪,怎么能说惩罚呢?皇姐与沈驸马伉俪情深,不怕先说惩罚会屈打成招吗?”
“多谢御亲王提醒。”慧宁公主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平静一会儿,转向项怀平,说:“项大人,按你的程式审案,公事公办,无须顾及本宫。”
沈承荣听慧宁公主这么说,顿时慌了神,“公主,求你、求你……”
“臣遵命。”项怀平重重敲响惊堂木,“沈驸马,你可知罪”
御亲王满脸得意扫了慧宁公主一眼,毫不掩示眼底的兴灾乐祸,说:“沈驸马,本王要是你,就会承认跟奴才的妻子苟且,而不承认汪氏是自己的妻子。跟奴才的妻子苟且最多是丢了颜面,这辈子无法抬头做人,也不算什么大事。若承认汪氏是你的妻子,你就是骗娶公主,欺君罔上,其罪当诛呀!”
慧宁公主冷哼一声,跟御亲王唱起反调,“本宫不追究驸马骗婚之罪,父皇也不会认为驸马骗娶本宫是欺君之罪,敢问御亲王,驸马何罪之有?”
“父皇是天下之主,赦免一个人还不容易吗?若父皇和皇姐都不追究,沈驸马确实无罪。只可怜汪氏母子,不远几千里上京寻亲,先是不被承认,后又被指认为奴才的妻子儿女,直到现在,证据确凿,沈驸马也没明确承认。”
御亲王慢步来到汪仪凤母子身边,摇头说:“汪氏,本王可怜你们母子,却也帮不上你们的忙,很自责。谁让沈驸马一表人材,风度翩翩呢?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一眼看中,这可是莫大的荣宠,沈驸马怎么会认你们呢?”
相比偏袒沈承荣的慧宁公主,沈妍更讨厌行事阴险、挑拨离间的御亲王。现在,他们互相牵制,对沈妍也有帮助,她倒希望他们斗得更激烈。
“王爷不必自责,难得王爷能在百忙之中抽时间来旁听审案,又为我们母子说了许多公道话,王爷大恩,民女没齿难忘。”沈妍给御亲王行了礼,又说:“我们母子上京寻亲是被逼无奈,到顺天府告状也是走投无路,只想讨个公道。我们的父亲、我娘的丈夫能被公主看中,也是我们的荣幸。只要驸马爷承认我们的身份,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也是识大体的人,不会叨扰驸马爷的富贵。”
御亲王以折扇拍手,笑得别有意味,“不错,这小姑娘聪明机谨,伶牙俐齿,比沈驸马那三个庶子庶女强多了,本王真应该恭喜皇姐。”
沈妍暗自奇怪,听说沈承荣和慧宁公主只育有一个女儿叫沈婉,怎么又冒出三个庶子庶女?难道沈承荣还纳有妾室了?慧宁公主会同意吗?
“多谢御亲王,同喜。”慧宁公主紧绷着脸,再无二话。
项怀平紧紧皱眉,他审理案子屡次被打断,却无可奈何。就因为这一件案子,顺天府的公堂成了御亲王和慧宁公主互相倾轧、夺嫡争宠的战场之一了。
“沈驸马,你可知罪?”项怀平又一次发问。
沈承荣根本不把项怀平放在眼里,“哼!公主说过不追究本官的罪责。”
“公主只说不追究你骗娶公主、欺君罔上的罪责,除了于国有罪,你难道没有其它罪责吗?”项怀平语气威严,问:“沈驸马,你到底认不认汪氏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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