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元很快将秋霜带了过来。
秋霜看见刘意映,激动万分,扑上来抱着刘意映大哭了一场。刘意映看见秋霜,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好不容易劝住她,两人才一起收拾起帐子来。
这帐子之前是司马珏所住,很是干净,除了将被褥换一下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刘意映与秋霜又说了会儿话,估摸着该到司马珩服药的时候了,又回了司马珩的帐子。
此时帐子里除了范元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司马珩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安睡着。
看见刘意映进了帐来,范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声说道:“公主,公子睡着了。”
刘意映会意地点了点头,走上前来,问道:“驸马的药送来了吗?”
范元摇了摇头:“还没有。”
闻言,刘意映眉头微皱:“怎么今天这么晚了还未送来。”
“听说昨晚营地来了一批伤兵,可能药童们忙着为他们煮药,还没忙过来。”范元说道。
“那你去看看,实在不行,以后就把驸马的药拿回来我们自己熬。”刘意映说道。
范元摇了摇头:“熬药烟气重,怕会呛着大公子。”
“那便拿到我帐子里去熬。”刘意映说道,“正好秋霜过来了,可以让她守着熬药。”
“这倒是个办法。”范元点头应道,“小人这便去药房看看。”说罢他行了一礼,便走出帐去。
刘意映走到榻边,看着司马珩熟睡的面容,心里蓦地生出几分感慨。忍不住,伸出手,在他脸上轻轻描摩着。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梢、眼睫、鼻梁、嘴唇,心中柔情万千。
突然,他的睫毛轻轻扑簌起来。
她一惊,便将手收了回来。
他的眼睛缓缓睁了开来,看到她,眼中微微有光亮闪过,目光便定在她的脸上。
她望着他温柔地笑了笑:“我吵醒你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无事,我本就没怎么睡着。”
“醒了也好。”她微笑道,“一会儿便要服药了。”
“听范元说,这几日都是公主亲自喂我服药的?”他望着她,唇边含笑。
“是啊,怎么了?”她扬了扬眉。
“可惜我一次都不知道。”他一脸遗憾。
“一会儿药来了你便知道了。”她笑。
“公主还要亲自喂我服药?”他眸中一丝惊讶闪过。
“难道你不要人喂,想自己喝?”她歪着头看着他。
“那还是公主喂我吧。”他笑了起来,“能得公主亲自动手,真不知是哪世修得的福气,怎么能放过。”
她低头一笑,说道:“你我夫妻,这些都是我为□□的份内之事。”
夫妻。这两个字让司马珩的心头一颤。他定定地望着刘意映,半晌才微笑道:“公主此言,真叫我受宠若惊。”
刘意映抿嘴一笑:“你也会受宠若惊吗?”
正在这时,范元端了药回来,对着两人行了一礼:“公子,公主,药好了。”
刘意映望着司马珩笑了笑:“驸马,吃药了。”
司马珩微笑着点了点头。
刘意映叫过范元,两人像往日一般,由范元扶着司马珩,刘意映端着药碗喂他服药。
司马珩看着刘意映用瓷勺在药碗中舀了一小勺药,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然后再送到自己的嘴边。
他看着她,张开嘴,将药饮了下去。
她问道:“苦吗?”
“不苦。”他笑了笑,“甜的。”
她讶然地看着他,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甜的?不会端错药了吗?”
她舀了一勺自己尝了一口,眉头一下便皱了起来。好苦!
“你骗我!”她瞪着他。
他看着她,轻笑出声:“我没骗你啊!我真觉得是甜的。”说到这里,他沉下声来,“你喂我的,就算是毒.药,我都觉得是甜的。”
闻言,她微微一怔。然后低下头去,吹着药碗里的药汁,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药汁的蒸气太甚,她只觉得眼中慢慢湿润起来。
在刘意映的精心照顾下,司马珩的伤口渐渐愈合。万睦每回来诊治后,都是一脸轻松地离开帐子。
这些日子,刘意映很默契地未与司马珩提起司马氏和刘氏皇族的争斗,似乎那一切都是与两人无关之事。但刘意映心里清楚,随着司马珩的身体一日一日的复原,自己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现在只缺少一个离开的时机了。
司马珩身子好转,司马曜便也开始交一些公文让他看。刘意映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在司马珩看公文的时候,她总是很自觉地避了开去。
这晚,她洗漱完了,看见司马珩帐中还亮着灯火,想到他身子还未痊愈,怕他过于操劳怕会伤了身,便前去叫他早些歇息,又怕他还在看公文,自己此时进去不便,就站在帐外大声叫道:“范元,你出来一下。”
范元应了一声,很快便出了帐来:“公主,叫小人何事?”
刘意映说道:“都快戌正时分了,你叫驸马歇息了。公文让他明日再处理。”
范元点了点头,应道:“小人明白。”然后转身准备返帐。
这时,司马珩的声音在帐中响起:“公主有话,为何不进帐来亲自对我说?”
听到司马珩满含笑意的声音,范元瞅了刘意映一眼,说道:“公主,公子请你进去。”
刘意映微微一顿,然后走上前,掀帘走了进去。看着司马珩案前放着一大叠公文,她一下停住脚。
司马珩回过脸望着她,温柔的笑着:“公主,怎么不过来?”
刘意映咬了咬唇,说道:“你还是把案上的东西收好吧。要是露了什么风声出去,丞相大人定会认为是我传出去的。”
“这些都是日常事务,没什么要紧之事,不用避着你的。”司马珩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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