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意映抬起手,悄悄将自己颊上的泪痕拭去,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回过脸,望着司马珩笑道:“驸马的意思是,四年前,驸马心中便有我了吗?”
他定定地看着她,干脆利落地回答道:“是。”
她一怔,随即涩笑道:“可我怎么听说驸马与贵妃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却被我们兄妹棒打鸳鸯。”
闻言,他轻笑一声:“公主觉得,我若是真的不想娶你,你还能嫁进来吗?”
她一愣。确实,以司马曜在朝中一手遮天的地位,就算自己是公主,要拒绝自己进门,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司马家与李家是世交,我与李仪韵从小便认识,不过我与她的关系,也仅此而已。”他又说道,“我对她从来没有存过别的心思。”
她咬了咬唇,转过头来。
他微微低下头,凑到她脖颈间,嗅着她身上散发出好闻的馨香,微笑道:“唯一让我存过心思的,这世上唯有刘意映一人。”
听了他的话,她的心弦似乎被人重重地拨了一下,震颤不已。可再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他心里的人一直是自己,那归宁那日,她在藏书室外听到的话又是怎么回事?她微微回过头,瞥了他一眼,撇着嘴说道:“可我明明听到你曾对贵妃说,你对我不过是敷衍,你心中的人是她。”
“我什么时候跟她说过这些?”司马珩眉头轻轻皱起。
刘意映咬了咬唇,说道:“就是我归宁那日,我来藏书阁叫你一起去赴宫宴,在藏书室外面听到的。”
“我那天没去藏书室啊。”司马珩一脸疑惑地说道,“那天我只在藏书阁里翻了翻书,你皇兄派人传旨叫我立刻去倚兰殿赴宫宴,说你已经过去了,我随即便离开藏书阁了。公主怎么会听见我与李仪韵在藏书室说话呢?”
听了他的话,刘意映呆了半晌。那天自己在藏书室外明明白白听见他与李仪韵说了那番话,可他现在竟然不承认,还说自己没有去过藏书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当时自己与他成婚不过三日,相处的时候不多,但也听得出他的声音。
说话那人明明是他,他却不肯承认。难道与她成亲以来,他对李仪韵的心意改变了,怕自己心存芥蒂,所以便骗自己?想着这些日子来,他对自己百般顺从,百般示好,还不顾自身安危为她挡了一箭,她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公主,你不相信我吗?”见刘意映半晌没吭声,司马珩赶紧问道。
“我信!”刘意映回头望着他嫣然一笑,说道,“应该是我听错了。”反正都要分开了,既然他不愿意承认,那么自己也就顺着他的心意,留给彼此一些美好的回忆吧。
听她如此说,他微微一笑,拥着她,继续策马向前驰去。
转过弯,便到了官道之上。此时,刘意映看见前方隐隐出现了一队车马,约摸有二十多人。
“公主,你看见那支队伍了吗?”司马珩指着前方的车马,“他们都是送你前往定州的。”
“这么多人?”刘意映一愣。
“有十个是你皇兄留下来护送你的。”司马珩说道,“他们的头目是个叫袁彰的人。”
“你是说袁侍卫?”听到这里,刘意映心头一阵激动,“他们还活着?”
“我昨日曾去牢中问过他,说只要他答应不再为皇帝效力,我便放他离开。不过,他却不肯走。他说他深受皇恩,奉命保护公主,公主不离开,他是不会离开的。”说到这里,司马珩笑了笑,说道,“这人倒也算是条汉子,有他这般忠心之人护送你到定州,我也就放心了。”
没想到他为了找一个可靠之人来护送自己,居然肯放了俘虏。她咬了咬唇,问道:“你私下放走他们,丞相不会责怒于你吗?”
听到她如此问,他微微一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公主是在关心我吗?你担心我会被父亲责骂?”
“我不想因为我连累你。”她哑着嗓子说道。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笑了笑,“昨日我便跟父亲说好了,我不仅要放你离开,还要保证你平平安安到达定州。父亲也答应我,你这一路之上,只要在我们控制的地盘上,不会有人为难你。”
刘意映一愣。司马曜真的就这么放过自己?看来他的目的就是要自己离开司马珩而已,自己的命对他来说,要不要也无所谓。
这时,司马珩又抬手指了指另外十来个身着虎贲军服的男子,说道:“我叫百夫长冯青带领十二名虎贲士兵护送你离开,一直到你皇兄控制的地方。我昨晚已经叫人连夜到定州送信,告诉你皇兄你要归来一事,离开我们的地界之后,你皇兄的人自会在另一端迎你的。所以,你别害怕,这一路你定会走得极为顺当的。”
听到这里,刘意映早已是泪流满面。他替自己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在司马氏控制的地方,有虎贲军相护,没有人会来动自己。而在他照顾不到自己的地方,有皇兄的人来相护。他考虑得如此周全,只为确保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驸马,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她含泪说道。
他顿了顿,随即笑道:“因为我有私心啊。”
她一愣,抬起泪眼,问道:“什么私心?”
他定定地望着她,说道:“我就是要你记得我的好,要你明白,你嫁给我,是值得的。”
刘意映吸着鼻子,已说不出话来。
此时,追风已经到了马队前面。司马珩拉了拉缰绳,追风便停了下来。
冯青带着人走上前,向司马珩行了一礼:“属下见过将军。”
司马珩点了点头,问道:“都准备好了?”
“回将军,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冯青应道。
“好,那就准备起程吧。”司马珩说着跳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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