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就快死过去了,可她还是听见了司马珩与御医之间说的话。她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为了保住自己,可以不顾这孩子的死活。想到这里,她心尖一颤,便对着司马珩大叫道:“王爷!”
“公主,还有什么事?”司马珩倾下身来,温柔地问道。
“王爷,不管怎么样,我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说着,眼泪从她的眼眶中缓缓滑落,“如果有凶险,我与孩子只能留一个的话,请留下我的孩子。”
听到刘意映的话,司马珩怔了片刻,然后对着刘意映说道:“休要胡说!你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刘意映对他笑了笑,说道:“但愿如此吧!如果没有这孩子,我也不想活了。”说罢,她闭上眼,眼泪不停地滑落。经过周淑妃产子而亡之事,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有命看到自己的孩子出世。如果就这么死了,是不是也算解脱了?
看出刘意映心中所想,司马珩顿了顿,又伏在她耳边,咬着牙说道:“公主,我答应留下这个孩子,全是看在你的面上。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留下他。”
听到司马珩这话,刘意映心里猛然一缩,睁开眼,惊恐地看着他。他果然与司马曜一脉相承。当初他受伤危重时,司马曜曾用自己的性命威胁于他,如今,他又用这孩子的性命来威胁自己。
这时,她突然有些后悔,她应该早告诉他,这孩子是他的。这样,就算他心里有几分怀疑,他也会好好待这个可能是自己骨肉的孩子。可是如果这个时候再跟他说这孩子是他的,他一定不会信自己的。
正在这时,御医在一旁说道:“王爷与夫人不必担心,稳婆方才摸过,夫人胎位很正,而且孩子已经入了盆,应该会顺利生产的。”
听到御医所言,司马珩面色微霁,对着刘意映轻声说道:“公主,听到没有,御医说你会很顺利的。”说着用手轻轻抹了抹她额头上的汗,又说道,“你什么都别想,快些将孩子生下来,我就在屋外等着你。”
“好。”刘意映含泪点了点头。
司马珩又看了刘意映一眼,这才咬了咬牙,出了门去。周淑妃的事,不只是让刘意映心生怯意,也让他害怕到了极点。要不是刘意映已怀了孕,他甚至都不想让她生孩子。这一世,他只想能与她相伴到白头,至于孩子,如果必须要有,也不一定要让她冒这个险来生。
出了屋,司马珩又叫人通知了刘燕竹和田老夫人,二人很快便赶了过来。
田老夫人一进剑韵居,便听到刘意映的呼痛之声不停从屋里传来。田老夫人听到耳中,疼在心头,与司马珩见礼之后,便问道:“王爷,意映发作有多久了。”
司马珩眉头紧锁,说道:“快半个时辰了。”
“她这是头胎,有的受,怕还要过一阵才能生呢。”田老夫人一叹。
“御医说胎位很正,应该生得很顺利。”司马珩说道。
“那便好。”田老夫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意映怎么在这里生产?”刘燕竹皱着眉头问道,“她不是应该在自己院子里生产吗?”
说到此事,司马珩便有几分内疚:“先前她过来看我时,我惹了她不高兴,拉扯起来,她不小心摔倒了。事发突然,便就在这里生产了。”
“什么?”田老夫人一听,面色大变,对着大声说道,“司马珩,你明知意映有孕,为何还与她拉扯?你害了我儿不说,现在又来害我的女儿!我到底安得什么心啊?”
“老夫人,我不是故意的!如今公主这般情形,我也难受得很。”司马珩一脸自责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公主有事的。”
刘燕竹见司马珩服了软,忙上前劝着田老夫人。毕竟司马珩的身份早已不是刘意映的驸马,而是新皇朝的皇子,不出意外,还会是下一任的皇帝。无论从哪个方面说,现在的刘家,都是得罪不起他的。
经刘燕竹这么一劝,田老夫人的语气慢慢缓了下来。不过,一想到刘意映遭了这么多的罪,田老夫人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司马珩回了雒阳,便一直没提迎娶刘意映之事,她对司马珩心里还是有几分埋怨,忍不住对着他质问道:“司马珩,在定州我把意映交给你时,你答应我要好好待她。可她跟你回了雒阳已经小半年了,还是无名无分的。你是不是后悔答应要娶她了?”
田老夫人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抹起泪来:“你是不是怕再娶她这个嫁过人的亡国公主,有损你的声名?如果是这样,待她出了月子,我就把她接到安国公府去。她虽然现在不是公主了,可也是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我可舍不得让她再受委屈。”
“老夫人,你别误会。我从未后悔与公主在一起。暂时不娶她,是我父亲的意思。”司马珩赶紧说道。
“你父亲不让你娶意映?”田老夫人一呆。
司马珩向她解释道:“老夫人,如果我这时候娶了她,她便是赵王妃,那她腹中的孩子又该是什么身份?赵王妃所生之子,却不是赵王之子,只会落人口实。所以,只有待她产下孩子之后,我与她再行和婚之仪。这样一来,这孩子的身份也好向世人解释。”
听到这话,田老夫人便不再说话了。司马珩所说,也不无道理。若意映怀着他人的孩子嫁给他,确实令人尴尬。看到司马珩提起这事,便眉头紧锁,她觉得,当初自己不让意映把孩子的身世告诉他,是正确的。想来,这些日子,他因为这孩子的事,添了不少烦恼。如今孩子出世了,他这一生怕都要为此所扰了吧?想到这里,田老夫人心中便惬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