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被五花大绑在姚村长家的柱子上,凌晨三点钟的时候,各村落的人听说抓到鬼了,全家起床而动,纷纷围在姚村长家看热闹。围的人越多,小兰则骂得越厉害,又全是满口的之乎者也,少有人能听懂。
我没取下她戴着的墨镜,她是戴着墨镜被怨煞冤魂犯身的,这关头若取下墨镜,让冤魂陡然间又入眼一副颜色不同的世界,难保他不会有什么异常。
杨天骢躺在床上,面色紫红可怖,而被小兰咬中的左手腕已肿得如大萝卜,黑成一圈,伤口里不时有黑黏的液体滴下,腥臭难当。遵我嘱咐,姚婶正以石灰水给他擦洗伤口。因为那“母煞”已经被我化解,传来了消息,她那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小儿子二姚全身的恶疮逐渐开始不再生脓,血水渐出。这也就表明,他脱离了死亡危险。姚村长老两口自然惊喜交加,对我如敬神明。
以石灰水给杨天骢擦拭伤口,但石灰的效力毕竟太小,我从箱子里掏出两千多元现金,让姚村长托人天一亮就赶到城里大医院买些赤硝,赤硝抗邪煞阴毒最是火烈,但价格昂贵,一克赤硝等同于一克黄金。顺便再让他买些朱砂和金粉。
我再一抚摸杨天骢的额头,烧得厉害。旁边的炉子上正熬着退烧的中药,但这却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满屋子中药味,倒颇为提神。
在床边走来走去,我感慨不已。
这是位硬汉,当过兵,会武,懂风水易数,家境豪富,世上几乎没有任何事能难住他,疾病、困难挫折,都没让他倒下,但这等阴毒的怨煞却将他轻易放倒。
“方、方先生……”杨天骢迷糊中叫了我一声。
我走过去,握着他的手,说道:“老杨,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我这条胳膊可能保不住了,我知道,被这怨煞伤了筋血,上医院都没办法……方先生,这黑血一旦通达心脏,我的小命也就玩完,你想办法,把我左手给砍下来,我撑得住……”杨天骢用力说到这里,额上又是汗水淋漓。
“老杨,人身毫发体肤,受之父母,得之天地,哪能轻易丢弃!你放心,怨煞阴毒没那么容易坏你身体、夺你性命。小兰才是受煞主体,而你仅仅是被感染,这子煞的威力便小了很多,你胸前的十地魁血符足以压制它超过12个时辰,这12个时辰24个小时之内,我保证为你化解怨煞!”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想起了早前,如果没有他的急中生智,在最后一秒钟之前铺好“改理抵命”的第四个北斗七星支流,那么,这关头,我将身在何方?
刚刚从从死亡线上活过来,我的身子其实也很虚弱,但这关头,我又岂能安静地躺下来好好调养?
我要做的事有两件,首先是杨天骢的性命安危,必须为其化解怨煞阴毒,其二,祛走小兰身上的怨煞冤魂,否则,时间越长,小兰多被这冤魂附体一天,她自身的人伦阳气将被吞噬怠尽,直到她体虚如草、骨瘦如柴,最终空乏而死。
杨天骢那枚乃得道高僧刻咒开光的佛印足能祛走那怨煞冤魂,但是,这却会伤及小兰的身体,将那佛印贴在小兰身上,将冤魂祛走后,只怕小兰的身体也已经千疮百孔了。
这怨煞所携的冤魂其横烈之势连人的真阳血涎它都不怕,我怕以我的修为和法力所画的祛煞之符对它也起不了多大的效果,但画祛煞符必须要以朱砂和金粉,只能等到天亮以后从城里买回来。
再则,我开始给杨天骢保证说能在12个时辰之内为他化解怨煞,但是,我却实在没底——子煞乃是母煞被化解后自行从墓局里冲释而出,完全脱离了墓局,我根本找不到任何东西可化解!那因挖坟而被怨煞侵身的四人之所以能被救过来,乃是因为坟墓墓局里怨煞未尝外泄,我自然可以改风水铺命局下煞符进行化解,而现在,这子煞乃是自行冲脱而出,上了小兰的身,将杨天骢感染了阴毒,其本体已然遁迹,我找什么去化解?我目前能做的仅仅是从他们身上祛除,但以我的修为,要祛除这等强烈的怨煞却是力不从心。
被牢牢拴在柱头上的小兰仍旧在骂骂咧咧,毫不知疲倦,实际上,这怨煞冤魂可以毫无歇息地骂上三年五载——怨煞冤魂借助小兰的身体而表达自己的意志,这就是为什么被怨煞冤魂附身后人会逐渐消瘦至死,乃是因为怨煞冤魂自己毫不知疲倦,但它消耗的却是人的精力和能量。
我根本无法入睡,凭我的修为,要对付这两起事件实在是勉为其难……在房间里徘徊良久,我掏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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