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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头发了狠话,酒喝得有些极,这会本是昏昏沉沉地倒在炕上,正睡得半梦半醒,困得要命,可冯氏却一直像苍蝇一般,在他耳边说个不停,说来说去,就是不愿意与李三智夫妻一起去县里游玩装样。
李老头心里突然一沉,寒风吹过,打了一个冷颤,这酒也跟着醒了,他心里暗暗有些不好的想法,可却不敢相信。
冯氏那婆娘总不会那般糊涂吧?可这心里有了怀疑,怎么都睡不著,而且越往深里想越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了!
李老头与冯氏做了三四十年的夫妻,自认是非常了解她的。
也许是因为年幼时家境不好,冯氏特别贪财,就是家里公中的收入,冯氏都要在暗地里扣下一部分作为私房。
其实她本就手握着家中的财政大权,又没什么兄弟妯娌出来分家产,最终,家里的家产都是属于她几个儿子的,她本不用如此。
为此,怕折了她面子的李老头私下里没少暗示她,可冯氏不知没听懂还是怎么的,依旧我行我素。
李老头其人按说还真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好丈夫,他想着冯氏毕竟跟着自己辛苦操劳了大半辈子,又为自己生下了五子三女,于李家有大功。
再者冯氏也没说把瞒下银子都私下里贴补娘家,每回拿得又不多,最多时也不过就是几两银子。
李老头认为冯氏也许只是因为娘家家贫陪嫁太少,想手上有个活便钱,不至于买个针头线脑的都要用公中的银子开支,丢了颜面。
因此,对于冯氏的这种行为,李老头不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帮着她瞒着儿女们。
冯氏是一个连家中每顿的吃食都精确到每人每天几个窝头的人,家里的母鸡,她隔个三五日的也要去摸摸鸡屁股,看看家中的母鸡每日下几个蛋,儿媳妇们有没昧下偷吃。
最搞笑的是,冯氏还要求李家每日放牛的人带着一个背篓去,路上万一牛拉屎了,那牛屎都是要捡回来肥田,不能便宜了别人的。
悦珍从自家二哥口中得知后还暗自想过冯氏有人有要求家里人拉屎拉尿必须上家中的茅坑,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
不过,不得不说,李家的子孙之所以都能进学堂念书,也多得了冯氏的抠门。
这样的一个人,听说去县城里玩,白吃白喝不说,买东西还有人付账,怎么会不心动?以李老头对冯氏的了解,这会冯氏应该是在兴奋地暗自嘀咕着明日要去买多少布匹,买个什么贵价的首饰才对,怎么会明明没啥病还装病推脱着不去呢?
李老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突然又想起冯氏在几天前还与杨氏一道去过县城,说是去看大儿子,那日好像穿的是一身破旧的粗布麻衣。
李老头对女眷穿什么一向是不在意的,印象特别深刻的原因是那粗布麻衣居然是打了补丁的,冯氏好多年没穿过了,以前之所以会做粗布麻衣穿也是为了下地时不费好衣服,这几年,冯氏年纪大了,基本都没下过地,又怎么会穿粗布麻衣呢!
况且冯氏一向爱面子,李三智这几年发家后又给冯氏买了不少绸缎子做的衣衫,冯氏连去村里窜门子都要穿得体体面面的去,当日还是去县城,又怎么会穿得如此寒酸呢?
李老头猛地坐起,一把揪起冯氏怒喝:“你这婆娘,今日古里古怪的,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在暗地里对老三家做了啥亏心事?”
“哪、、、有,哪有,我怎么敢,不怕你的拳头吗?”
冯氏看李老头要吃人的表情心虚地缩了缩头,尔后又猛地摇摇头,死活不承认,之前被打的事,到如今她还是心有余悸的。
“哼,真没有吗?这世上可没有不漏风的墙,你这会不给老子老实交代清楚,等日后老子查出来,你等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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