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署回来后,白楚年把自己关在公寓卧室内的密室武器库里整整三天了。
武器库内除了三面挂有枪械弹药的武器之外,还有一张平整的折叠桌,折叠桌打开后,可以拼接成一个拥有三个方形工作区域的长桌,最右边是一些精密的测量工具,中间是拷贝台,最左方是放电脑和杂物的地方。
白楚年趴在桌面上,桌面铺开了一整张线条密集的建筑图,左手边的电脑上打开的是一张cad图纸。
兰波仰躺在床上,头垂在床的边缘,头发倒落在地上,手里举着一本从警署回来时在路上书店买的一本书。
小说是成套的,一共七册,第一册名叫《水色坟墓》,第二册《火焰方棺》,作者落款处写着多米诺。
“这种书怎么会畅销呢,我也能写。”兰波合上手里的精装书,顺手往嘴里塞。
“别吃,别弄皱了,等会儿还有用。”白楚年从成堆的图纸中抬起头制止他。
兰波把书从嘴里拿出来,擦了擦:“不过是写在研究所的生活而已,人类那么喜欢看我们受罪的过程吗。”
“你又不认识字,你能看懂吗。”
“我也学了一点字。”
“他写的是在研究所里实验体的七种死法。”白楚年边算图纸上的距离边解释道,“《水色坟墓》写的是充满培养液的培养舱,《火焰方棺》写的是焚化炉,多米诺的能力可以通过触角读取物质的记忆,他挑了七个不一样的实验体从生到死的经历写了七册小说,死前的挣扎写得很生动,尤其焚化炉那一本看得人幽闭恐惧症都犯了。”
兰波看着精装本的封面,封面上画着一张蛛网,蛛网中心连接着一块被蚕食的骸骨。
“你也在研究所待过三年,你觉得呢。”白楚年垂着眼皮,看似视线一直落在图纸上,其实手并没有动,只是紧紧攥着笔,手背上的筋绷紧凸起。
“无所谓。”兰波把书扔到床上,翻了个身趴在床边,双手支着头问:“你这三天睡得太少了,来obe完就睡觉吧。”
“还有正经事要做。”白楚年说,“等会儿我得去一趟医学会,韩哥说多米诺那边伤势稳定下来,已经可以探望了。”
“好啊,反正什么事都比和我obe正经。我要把他们都杀了。”兰波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omega真多啊,见完这个见那个,一天杀一个都杀不完。”
“……”白楚年终于从图纸后边站起来,抬起长腿跨到床上,把兰波压在身下,贴在他颈窝用力吸了吸。
兰波被他弄痒了,搭着alpha弓起的脊背:“在干什么。”
“充电。”白楚年深深吸了一大口气,让肺里都充满白刺玫信息素的气味,懒懒地说,“你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
“人鱼语是tumi,翻译成中文或许是白刺玫、荼蘼之类的。”
“其实是猫薄荷吧。”
兰波双手扶在白楚年头发上揉了揉:“如果是那个的话,你会对着我的洗澡水boqi吗。”
在反撩一手这种操作上兰波从没输过,白楚年在他怀里蹭了蹭,无奈道:“可能吧,我肯定天天抱着你吸一百遍。你的气味很淡,但我老是一会儿闻不到就开始想念。我问过楼下花店的大姐,她说白刺玫不好卖,我要订大量的话她才去给我进货。”
“不要那个。闻我。”
“走吧。”白楚年拉他坐起来,“去医学会看看。”
联盟医学会在联盟大厦占有最多的面积,病房与医学会的科研区离得很远,多米诺也是今天才被转到普通病房的。
白楚年推门进去时,里面的人正在乱砸东西,一个记事本远远地砸了过来,险些砸到兰波身上,被白楚年伸手拦了下来,刚好接在手里。
一进门就看见多米诺弓着背以一个蜷缩的姿势趴在病床上,背上火焰色的太阳闪蝶翅膀此时已经残破不堪,看得出来支撑翅膀的一些骨架已经做过了精细的修复,但铺满鳞粉的火红虫翼已经碎得拼不成完整的形状了。
地上扔着不少记事本和笔,电脑也随便扣在桌上,满地都是写了字却搓成团的废纸。
多米诺满脸泪痕,抬起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瞪着闯进门来的白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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