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最后撤出研究所的路线规划。
白楚年接过来翻看了一下:“我也想过,从检测室突入的成功机会大一些,检测室里面的监控和其他位置的监控是不共通的。把地图给我,我来按他的路线和注释研究一下。”
109研究所总部是特工们公认的最难潜入的建筑排名top1,比起潜入PBB总部的难度还要高上十倍,白楚年必须打起精神,丝毫不能出错。
横式台灯照着制图台,兰波支着头坐在他身边的圆凳上,悄悄打量白楚年的侧脸,alpha咬着笔帽,专注地在每一处可能被发现的地点思考应对和脱身的方法,灯光照映着他略显苍白的脸颊,他眼睛里却映着繁复的图纸。
他很想活着。兰波隐约读到了他的欲念。那一瞬间,兰波想,即使神的偏爱会使自己受到惩罚,他也愿意付出代价让他活着。惩罚而已,他可以用今后千万年的寂寞赎罪。
说起来,他去蚜虫岛时也不止见了无象潜行者,也去见了一众教官。
因为没有IOA的书面允许,白楚年的行动得不到其他部门的帮助,唯一能帮到他们的就只有留在蚜虫岛上的退役特工。
k教官给他们制作了针对研究所最先进防破解技术的密码解码器,红蟹教官拿出了他思考多年的对109研究所的战术设计,这些教官们只是见他带着小白的请求来了,就不再多问。
临走时,兰波很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谢……”
他太少太少对人类表达感谢,事实上,曾经他对任何人都是不屑言谢的。或许是这几年与人的相处让他改变了,或许是他开始有求于人。
红蟹看出他的窘迫,替他解了围:“不用谢,亲爱的,任务完成后能背着白楚年跟我约会吗?”
兰波终于露出轻松笑意,回答他:“不能,但我可以召集百万海域内最美丽的螃蟹omega和你相亲。”
那一刻,兰波没有因为人类与他平起平坐地谈话而感到屈辱,反而觉得无比舒服,和鲸鱼冲破水面,亲吻被海洋隔断的天空一样随心。
——
日历又撕下了几页。
白楚年和兰波开始检查枪械弹药,和一些贴身装备零件,他们拿不了太多东西,只能选择最轻便有用的带在身上。
“通讯器多拿几个,上次在灵缇世家就吃亏了,这东西温度太高容易坏。”
“en,拿了。”
收拾完装备,白楚年低头调手表:“对一下时间。”
“en。”
“老婆你会看手表的吧?这是几点?”
“下午三点二十四。”兰波皱起眉,“别把我当傻子。”
“ok。”
门外传来电梯上升的响动,白楚年竖起耳朵听了听,随手把表摘了,连着东西一起扔进密室武器库,合上卧室墙。
果然,电梯从他们的楼层停住,几个人走下来,按响了门铃。
白楚年慢悠悠走过去开门。
“Surprise!”
彩纸噗地喷出来,缓缓降落到白楚年头上,陆言吹着彩带小喇叭,噗呲噗呲捶白楚年的胸口。
白楚年一愣:“干嘛。”
萧驯默默抬起奶油喷桶,往白楚年脸上滋了一小团雪花。
白楚年顶着一团雪泡圣诞老人胡子:“……”
毕揽星手提着一份蛋糕走进来,放到桌上:“陆言说今天是楚哥生日。”
兰波坐到白楚年身边,嗦干净他脸上的奶油,舔了舔手指:“生日是什么意思。”
白楚年坐在沙发上,想起之前在会长和锦叔家过的生日,他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出生,于是生日就定在了锦叔把他接回家里的那天,今天正好是第五年,中间他总是太忙,在各地出任务,真正过生日还是在五年前。
虽然白楚年没解释,但兰波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他喜欢这个节日,兰波去看了一眼日期,8月14日,于是默默记下这个日期,用指甲刻到了手臂上以免忘记。
“一、二、三……十九,二十,嘿,正好。”陆言给他插上蜡烛,突然发现没带打火机,兔耳朵尴尬地抖了抖。
“你就不能买个数字的蜡烛……这都插满了。”白楚年气笑了,从兜里摸出打火机点燃蜡烛。
蜡烛点燃,陆言催他许愿,白楚年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调出自拍:“别着急,拍张照发朋友圈。”
他拍了好几张合影,嘴里念叨着:“早说呀,整这出,我把韩哥段扬老何他们也叫来啊……算了,今天先过着,下次有机会……有机会请你们凑一局。”
陆言催他许愿,白楚年想了想说:“希望还能过下个生日。”
陆言脱口而出:“诶你说出来就不灵了——”被白楚年揪住兔耳朵骂:“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不灵了!”
几个人吵吵嚷嚷一下午,蛋糕吃完了,陆言趴在萧驯腿上犯困,毕揽星去了一趟洗手间。
他走出洗手间时,正好与白楚年撞上,白楚年靠在走廊上:“你在找什么吗?”
毕揽星若无其事摇头:“什么意思?”
白楚年插着兜,凑到他身前,轻声说:“检查作业,在我这间房子里,有两处地方不合理,你找到了吗。”
毕揽星瞥向兰波手腕上的表。兰波几乎不戴表,即使六人小队行动时他也不会戴。
以及地板缝隙里残留的一丁点火药。
“很好。”白楚年直起身子,“这是我教给你的倒数第二个分析能力。”
毕揽星怔了怔:“那最后一个是……”
“当你专注观察线索时,要警惕别人是否也在观察着你。”白楚年抬起手,掌心里压着一个按钮,他松开手,房间四角突然开始喷射催眠瓦斯。
毕揽星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慢慢倒了下去。
白楚年从密室武器库中拿了装备,把兰波的那份抛给他。
兰波接过背包挎到身上,颊边的鳃翕动。
白楚年把毕揽星拖到昏睡在沙发上的两人身边,蹲下来,沾了一指头盒子里残余的奶油,给他们一人脸颊上抹了一小块,又揉了揉小兔子的耳朵。
兰波坐在桌边,默默看着他道别。
“我们走。”白楚年朝兰波摆了下手,带着一阵风走了出去。
公寓的门被带上了,一枚曾装有促联合素的空注射器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
他们走后,房间变得安静落针可闻,陆言埋头在萧驯怀里睡得死沉,而躺在地上的毕揽星忽然无声地睁开了眼睛。
“是的,你教过我,我记在笔记本第四十九页第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