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再继续深究下去。西边葛尔丹还在闹事儿,万岁爷要先稳住江南那块儿的人心,才能继续放心的对西边用兵。还有海上那边,也安分的紧。所以现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际。便是撇开这些不谈,万岁爷,自己心里估计也不忍心对着那几个……骨肉至亲的,万岁爷下不了狠手……”
甄应嘉身后还有人,只是这事儿康熙既然不打算继续查下去,那么刑部那里也只能将所有的事情都算在甄应嘉一个人的头上了。
林如海暗自揣测着,甄应嘉身后的主子左不过就是那几位爷中的一个。
康熙瞧着是个严父的样子,真要他打杀了哪个儿子,却也是不忍心的。
“好。按着父亲说的,咱们只当这人就是罪魁祸首了。这人可是与贾家有亲?”
贾家的老亲,左不过就是那么几个。
林翰心下盘算着:史家早迁到京都了,且史家祖祖辈辈都只在军中效力;王家也早离了金陵,且王家如今只有一个王子腾,听说早年进了内阁了;薛家嘛,商人而已,还够不着盐税那块儿……那就只剩下,甄家了……
“可是,金陵甄家?”
林翰这话一出,倒叫林如海惊得坐不住了。
“你……”
“父亲别多心,这是儿子乱猜的。”林翰端着一张无害的笑脸,看向林如海,说出来的话带着几分玩笑的味道。
“可是儿子猜对了?”林翰眨巴着眼睛,问道。
林如海呼出一口气,重新坐回了椅子。他心里真觉着自家儿子小妖怪一样,忒精了。
轻咳两声,林如海咽下心中的惊讶,说道:“嗯。这甄家与贾家同在金陵发迹,是几辈子的老亲了。”
“不过你大舅舅那个人素来不爱搭理那一家子。倒是你二舅舅一家子,与甄家很有些通家之好的交情。”
“怕是外人不这么看吧。既然是两家是老亲,大舅舅作为袭爵继承家业的长子,怕是与那一家子撇不清关系的。”林翰想得明白。这甄贾两家几辈子的老亲了,不是你一个小辈不爱搭理人家,这关系就能撇干净的。
“嗯。你大舅舅怕是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才要来咱们家里找为父喝茶啊……”自己这个大舅子,怕是也不想沾上甄家的事儿。
林如海倒是有心提点贾赦这个大舅子两句。一则,贾赦与贾敏素来亲厚,如果在有可为的情况下,自己不拉拔贾赦一下,叫贾敏知道了,自己日后怕是要常驻书房了;二则,贾赦这个人是个脑子清楚的,且品性不错,为人处世的,也能叫林如海高看一眼。
嗯,提点大舅子几句吧。林如海心下暗自决定道。
第二日,林如海带着林翰骑马往贾府拜见贾母去了。
林如海虽是贾家的女婿,到底也是外男,女眷都是要回避的。林如海只跟贾母请了安,说了一回话就跟着贾赦离开内院了。
荣禧堂里,林如海与贾赦贾政厮见了一回。
贾赦又叫来贾瑚与贾琏,与林如海见礼。
“我叫人备了席面,翰哥儿就叫瑚儿跟琏二照看着玩耍吧,咱们且自去吃酒去。”
林如海自然是笑允了。
席间,林如海问一句贾宝玉,贾政深觉没脸,只支吾着遮掩了过去。林如海也不以为意,笑了笑便将这话头儿揭过去。
其实,贾宝玉做的那些事儿吧,林翰早前就写信回去,事无巨细的告诉给自个儿的妹妹知道了。
林翰这是在拼命的给黛玉妹妹打预防针呢。这眼瞅着自己一家子都要在京城里扎根儿了。自己家里跟贾家是姻亲,日后两家人定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林翰心下那个愁啊!
黛玉妹妹啊,等着日后见着这破石头的时候,乃可千万别生出啥前世见过今世还泪的狗血情节来啊。
这破石头就是个废物点心。他做出来的那些个事儿,实在是糟心的很。
跟贾宝玉这破石头比起来,林翰觉着九阿哥那只狐狸明显好太多了要……
事后,黛玉笑了一回,顺嘴就把林翰信里写的这些事儿当笑话一样,说给贾敏听了。
这贾敏既然知道了,晚间床畔时,自然也就嘀咕给林如海知道了。这啥孩子啊?忒糟心了!
听多了这些糟心事儿,林如海自然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贾宝玉的。所以贾政既然也不想不提起这糟心的儿子,林如海也就面子上的问一句便罢了。
酒过几巡,贾赦问道:“如海这次回京述职,怕是要高升了。听说这几年的盐税收入,较先皇时涨了三成不止。万岁爷定是要给如海论功的。”
林如海笑了笑,只说道:“一切都是万岁隆恩所致,咱们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罢了。这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可不敢跟万岁爷邀功。”
“如海过谦了。”
……
贾赦与林如海两个一来一往聊的尽兴,不过贾政却是神情恹恹的,一顿饭下来也没听他说过几句话。
贾政如今是不用去工部了。自从贾宝玉进了一遭顺天府大牢,贾政在工部很是被人打压几回。没过多久,连他工部员外郎的差事也叫人给撸了,成了一个白身。
如今,贾政也就每日在家盯着贾宝玉和贾环念书。朝廷上的事儿,他完全是不知道的。所以贾赦与林如海聊那些朝政的时候,他却是完全插不上嘴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