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终于恢复先前沉寂,再无动静传出。
而房中经过一番戏闹总算放松不少的华思弦也终于困意来袭,在身边之人固执的怀抱中寻找一个舒适的姿势后,安适而眠。
慕容祚看着她安静沉睡的小脸,轻轻在她颊上一吻,引得她梦中不知嘀咕一句什么,动了动又沉沉睡去。
他先是一怔,凑近听了听却只听懂了“有伤”二字,呆了片刻,不觉哑然失笑。
“若不是这道伤,如何会有你此刻的安睡枕旁?”低低一笑,他心满意足地瞌上双眸。却睡意刚浓,竟陡觉周身一寒,窗外的风已毫无预兆地吹灌入房。
“叶青!”本能地一收臂膀将身旁人儿抱坐而起,却明显动作一滞,明明一个简单的动作,竟足足比平常要缓了一拍。
与此同时,他听到屋外响起一片剑器碰撞之声,还有客栈中被这意外之声而惊醒的客人类叫声、奔逃声纷纷不绝与耳,显然今夜潜伏来的刺客不少!
俊眉不觉骤拧,慕容祚略显迷混的神志也因此完全清醒。
用力一掌拍往自己受伤的肩膀,立时激起肩头一阵刻骨之痛,却半刻也不敢有所停顿,他趁着身体的疼痛所带来的脑中清明,快速抽出一早准备在床头的长剑,险险击落自窗外疾速袭来的森冷寒器。
“来人!”又是一声高喝,慕容祚看着数条自窗外鱼贯飞入的黑影面沉如水,一手用力抱紧怀中沉睡不醒的女子,一剑格开身前刺来的长剑,飞身疾速往门边掠去。
光线不明的厢房中,突见两条黑影一左一右从两边向他包抄而去,另见一人断后,一人已身形一翻,凌空利落地飞挡在慕容祚身前,生生截住他的去路。
与他们相比,此刻慕容祚的动作虽快,却远不及那几人灵活。
很显然,他已中了几人暗施的迷烟,虽因功力深厚未曾陷入昏睡,却到底行动上因此而迟缓不少。
见慕容祚竟然中了迷烟还能行动如此敏捷,四名黑衣人俱是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不仅清醒如常,功力竟还未曾受到多少影响。
可这个意外仅维持片刻,几人便纷纷相视一眼,随即极有主次地分别前后左右将其团团围住,手中寒剑亦同时散发森冷戾气,竟是同时冲着慕容祚怀中依旧沉睡不醒的那名女子而去!
经过先前交手,慕容祚已知四人武功极高,若自己不曾受伤或是未中迷烟,或许还能与几人打个平手;可眼下他不仅二者皆有,还要护着怀中根本毫无察觉的华思弦,让那仅有的一点胜算也全部落空。
眼见几人的长剑目标相同地冲着华思弦刺来,他想也未想,紧揽着她直逼左侧一人提剑而去,运用十二分的功力一举击开那人,跟着身体连连侧移,竟已在电光石火中将华思弦掩护到左侧贴墙而立,免强护住她一时安全。
迎上他长剑的那名黑衣人只觉虎口一麻,被弹开的身体一连退了三步方才稳住,眼见慕容祚竟然一举从自己这方寻了个突破口带着那个女人护在墙根,他不觉懊恼丛生。
待到与另三人一字排开,却发现情形比刚才不利了万分,倘若要成功刺杀掉那个女人,必要将眼前面沉如水的冷酷男人击败才行。
可这人是当朝至尊无比的高贵王爷不止,还是那个令天下诸国闻风丧胆的邪恶战神!眼下虽然受伤却依旧动作敏捷,功力深不可测,他们便是四人倾力合击,也未必能保证全身而退,何况他的性命还早有皇帝再三明令不得有所损伤。
显然,错过刚才那样绝好的机会,想要在今夜刺杀那个女人,怕是难于登天了!
这边几名刺客正头痛万分,那边慕容祚已从简单的交手中看出眉目,猜测几人并不敢伤到自己。
一旦认知了这点,他不禁冷哼一声,俊眸越发寒亮,干脆弃攻为守,用自己的身体将华思弦护得密不透风,反让那几名刺客进攻时显得畏首畏尾,一时慌乱了手脚。
局面正僵持间,但听房门“嗵”地一声炸响,便见只着单薄白色中衣的陆云已出手解决了两个跟身死缠烂打的刺客,狂风般急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