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惊讶朱由检为何会和他父亲对着干!朱贵宠妾灭妻的事在北开城本就算不得什么秘密,这些年因为朱贵宠爱陶姨娘,苛待正妻嫡子的原因,致使朱贵和朱由检之间的父子情分早就消磨殆尽,朱由检即便还念着一点血脉亲情,可他也不得不为他的娘亲田氏早做考虑打算!这些年朱贵只知攀龙附凤,半点不知收敛,到时候东窗事发只是早晚的事情,说起来这朱由检到是个好后生,和他那糊涂父亲完全不一样,他以将来朱贵事发,他和他母亲不受牵连的条件向为父投诚,其心可悯,其情可叹!”
宜儿道:“父亲可曾确认,朱公子所说的,当真都是实情?”
“鸢儿放心,为父都差人细细调查过,朱由检应是真心投诚,而且田氏过府的时候,你母亲也旁敲侧击过,不会有假的。”
宜儿自然是相信杜子悟的眼力和能力的,听杜子悟这么说,算是放下心来,可是对朱由检,没来由的她总有一丝很深的戒备,觉得这人不可尽信。
杜子悟看着宜儿,又问道:“知道这些事的始末,那鸢儿再想想,唐王殿下今日指亲,到底有什么目的?”
宜儿道:“女儿想,可能是朱公子这段时间和父亲走得过近,引起了唐王的注意,这才闹出了今天这一出,想看看父亲以及朱公子的反应!”
杜子悟颔首,眼中的赞许愈盛,道:“为父也是这么想的。唐王指亲,本就知道在这种场合之下,为父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到时候,无论是为父断然拒绝,朱公子下不了台,从而心生芥蒂也好,亦或是为父心存怀疑,猜疑朱公子投诚是怀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也罢,都能起到挑拨离间的功效。而且无论事情怎么发展,于唐王来说,都毫无损失,如此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唐王又何乐而不为?”
宜儿想想事情还真是如此,唐王只需挑这么一个头,到时候不管是杜子悟对朱由检起了怀疑还是朱由检对杜子悟生了芥蒂,于唐王而言,他的目的都算达到了!好在当时朱由检态度坚决,只说两家门不当,户不对,根本未起这个心思给拒了,要不然事情还真是不好处理,只是那时朱由检言词锋利,令唐王大为肝火,最后更是怒气冲冲的去了,朱贵又是唐王的人,这把火唐王怕是会发作到朱贵的头上,可那朱贵毕竟是朱由检的父亲,受了唐王怒火,朱贵又会不会算到朱由检的头上呢?
宜儿有些为朱由检担起心来。
杜子悟又道:“其实前几天,为父还得到了一条消息!”
宜儿抬头看去。
杜子悟笑道:“不是什么坏消息!是隔离营里一个难民说出来的,说是在王江死之前,有外人曾经偷偷潜进过隔离营!”
“隔离营不是有西直营的大军看守巡逻吗?外人怎么能轻易的潜进去呢?”
“自然不会很轻易。只是那说出这消息的难民并不知道潜进去的人是谁,而且他也没看到正面,只远远的看到背影,是个高大魁梧的黑衣人,而且他确信,这个黑衣人曾经和王江接触过。”
“这么说,王洪留下来的密信和账薄可能早就已经不在隔离营里了?”
“的确有这个可能,要不然隔离营总共那么大,唐王和魏翎的人又怎么会一直寻而不获!”
“父亲,既如此,我们可以把这个消息透给唐王啊,要是他相信密信和账薄不在隔离营了,自然不会再反对解除隔离营了,那”
杜子悟笑着摇头,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以唐王的个性,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只要他一天没找到他要的东西,在隔离营上,他就一天也不会退步的!”
宜儿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杜子悟道:“不说唐王了,今日为父和你母亲留你下来,还有件事,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早一点告诉你!”
宜儿一怔,看向了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氏。
李氏慈爱的望着宜儿,开口道:“我们准备给你说的,是关于你祖母和青湘侯府的!”
宜儿是早就觉得杜子悟夫妇和青湘侯府的关系有些奇怪,似乎有些僵,虽说不上水火不容,但绝对算不得好,照说按这种关系,长房寻回了嫡女,侯府随便表示一下就足够了,可今日太夫人却差人给她送来了如此厚重的见面礼,这种种件件,都透着一股子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