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要求当然不合情理,而且纵观整个行业,恐怕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汪娘子自己也知道,所以她才说得支支吾吾,结结巴巴!
宜儿皱了皱眉,蓝荞就在边上道:“汪娘子,这怎么成呢?再说事前你也没跟我们说过这事,如今我们的定金都已经给你了,你再来这么一道,岂不是明显着诓骗我们吗?”
汪娘子脸上变了色,慌忙站了起来,急道:“小姐明察啊,小姐是知府大人府上的大小姐,就是给奴家一千个胆子,奴家也不敢诓骗小姐啊!”
宜儿淡淡的道:“那汪娘子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汪娘子察颜观色,从宜儿脸上却看不出她的心情想法,心里更加没有底,想了想,索性咬了咬唇,道:“奴家不敢瞒小姐,实际上奴家这汪家铺子早成了一个空架子,大灾之时,奴家从江南锦绣阁走水路运了一批布料过来,可惜在运河上遇暴雨翻了船,小姐也知道,那锦绣阁的布料贵重,那批布料,几乎是奴家全家所有的身家啊,说翻就这么全翻了,不怕杜小姐笑话,当时奴家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顿了下,汪娘子继续道,“没了钱,奴家这汪家铺子根本周转不过来,奴家本想着关了铺子算了,可铺子里还有七名绣娘,奴家寻思着,即使要关门,总得给人家一些安家费吧,那时候恰好小姐府上要为下人做秋衣,奴家就想要是能接下小姐府上这单生意,那给绣娘的安家费就有着落了,这才只是奴家手里确实没有银子了,小姐给的定金奴家全部押给了布料坊,可是仍差得多,那布料坊也知道奴家现在的情况,银两未补齐之前,他们都拒不发货,奴家这是被逼得急了,所以才才想求求杜小姐!”
宜儿见汪娘子言辞恳切,真情流露,到不像是说谎,便起了身道:“汪娘子说的这个并不符合规矩,我也不能现在就答复你,这样吧,我先回去和母亲商量一下,明日会差人过来告知我们的决定!”
回府的路中,蓝荞陪在马车上,便问宜儿:“小姐,如今府里的中馈都是小姐在主持,小姐拍板定下来的事夫人肯定是不会反对的,小姐为何还要回去和夫人商量呢?”
宜儿伸手点了点蓝荞的额头,道:“你啊你,可真是白生了你这副好模样,遇事都不知道留个心眼,你说哪日你家小姐我偷偷的拉你出去卖了,你是不是还会乐颠颠的跑来给我数钱呢?”
蓝荞是宜儿的丫头里面模样生的最好的,年纪不大,已然长开,有了少女特有的一股子别样的风情,此时嘟了嘟嘴,道:“小姐是好人,才不会把奴婢拿去卖家呢!再说了,奴婢是小姐的人,小姐就是要卖,光明正大的就行了,又何必还偷偷的拉奴婢去卖呢?”
宜儿无语,摇着头道:“那汪娘子说的话,你就这么深信不疑么?”
蓝荞睁大了双眼,惊呼道:“小姐是怀疑汪娘子说的是假话?”
宜儿瞪了她一眼,道:“你小点声,一惊一乍的干嘛?啥时候也跟着绿芙学得这般沉不住气了?”
蓝荞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小姐真怀疑汪娘子说的是假话啊?”
宜儿摇头道:“没有啊!事实上我也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那小姐”
宜儿又点了下蓝荞的额头,道:“我刚刚才教你要多长个心眼的,汪娘子的话,从直觉上我相信是真的,可是直觉这东西怎么靠得住?我是想回去后让人去打听一下,要是真的的话,我到还有些其他的想法,若是假的,府里的成衣当然就不能给她们去做了!”
蓝荞点了点头,道:“嗯,小姐这事做得对,的确应该先调查清楚了再决定怎么办!”说着,她有些不甘的看了宜儿一眼,又道,“小姐,你说,奴婢是不是太笨了点,总学不了青漓姐姐的那份沉稳,而且小姐的年纪明明比奴婢还小两岁呢,小姐为什么就什么都想得到,这么聪明,而奴婢却什么都想不到呢?”
宜儿笑着说:“你这不叫笨,叫赤诚!”
蓝荞有些丧气,道:“奴婢其实早就知道了,小姐也不用这么安慰奴婢!”
宜儿白了她一眼,道:“你当你家小姐一天闲得慌啊,有事没事跑来安慰你!你看啊,我身边三个大丫鬟,青漓稳重,就是个闷葫芦,半天也说不了一句话,绿芙没心没肺的,就是个话唠,整天叽叽喳喳的,没个停的时候,你说,她们两个,谁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