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手,她稍微回过了点神,顿时向那巡城卫喊道:“这位官爷,我是西昌伯府的小姐,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将我和家奴殴打成这样,难道你们都不管吗?这可是在京畿重地,天子脚下,难道就任他们如此猖狂,纵奴行凶,那天理王法何在?”
她嘴里呕血,加之舌头嘴唇都被打得有些麻木了,这番话说得是不清不楚,不过上下连接,众人却也是听得明白。
云平长公主既叫了停,众人便都撤了手,那霜儿和另一名丫头一被放开,顾不得嘴上的巨疼,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蒋明玉,霜儿素来有些机灵劲,早觉得那颇有些威严的老太太怕是身份贵重,不能招惹的主,有心要蒋明玉别再多说了,可蒋明玉现在被气急了,霜儿又不敢明着上前拦挡,只能在后面轻轻的拉扯蒋明玉的手臂,蒋明玉哪里能会过意来?这话便张口便吐了出来。
好在蒋明玉兴许是被林嬷嬷打怕了,这话里到底没敢如之前那般尽是脏字了。
那巡城卫的小队长却是心里一惊,他是早猜到这些人怕是身份贵重,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卫队长能招惹得起的,可是还是没有想到,这挨打的小姐竟是一名伯府金贵的小姐!
云平长公主冷笑道:“你要论天理王法?也好,那老身就跟你说道说道,老身问你,这丫头可是你的奴婢?你凭什么打她?俗语还说,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人是老身乖孙女的丫头,就是要打要骂也全是由我乖孙女说了算,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越过老身的乖孙女,动她的人?”
蒋明玉被说得一怔,半天回不出话来,那伍儿如今的确已不是她的丫头,她动手打了人的确已输了理。
霜儿见蒋明玉说不出话来,只得道:“这丫头冲撞了我家小姐,小姐是一时气急,这才动手赏了一巴掌,也是”
云平长公主不待她说完就冷笑道:“老身和你主子说话,你又算什么东西,也敢插嘴进来。”话音未落,又看向蒋明玉,继续道,“打了老身乖孙女的丫头不说,你还污言秽语,老身就想问问你,老身这乖孙女,你凭什么骂她贱种?哼,莫非你西昌伯府的就是贵种,别的都是你口中的贱种了不成?”
蒋明玉脱口道:“她本来就是贱种,以前不过是我府上的一名贱婢丫头而已,后来贪图富贵,冒充青湘侯府的嫡小姐,才被赶出”
蒋明玉忽然顿住,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忽然间想到,面前这老夫人一直称宜儿为乖孙女,可据她所知,宜儿从小就是孤儿,别说祖母祖父了,就连亲生父母也是从未见过,可这老夫人她这一瞬间觉得身子发寒,想到一种可能,只觉是不可思议,可是再看这老夫人的气度威严,到真是有些像
蒋明玉身子开始发颤,不敢再往下说了,云平长公主看在眼里,哪里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道:“不说了?”
蒋明玉不敢应声,垂了头,虽说心里已有些确定这老夫人的身份,可要她跪地求饶,抖个软话出来,她却是怎么也拉不下这层颜面,一时就有些手足无措。
那巡城卫的小队长心里不由一震,从蒋明玉那话里,他已猜出了宜儿的身份,可这老夫人称宜儿为乖孙女,那想通了这点,小队长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心头万幸他进来之后没有对这老夫人有过丁点的不敬!
云平长公主冷冷的道:“你说老身这乖孙女是贱种,那我这个做祖母的怕也逃不开这贱种的范畴了!到好得很,老身恰好姓杨,和当今圣上也是至亲血脉,这般算下来,你这声贱种岂不是连当今圣上也给囊括进来了?”
宜儿原本还在奇怪以云平长公主的个性,怎么会有耐心和蒋明玉扯什么天理王法?却原来是在这里挖了个坑等着蒋明玉的!
这话就说得重了,蒋明玉就是再愚笨,也明白这事可是打死也不敢认的,慌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长公主恕罪,长公主恕罪,小女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我只是我”
云平长公主道:“咦,知道老身是谁了?还没有蠢到家嘛。”扭头看向那小队长,道,“你是官差,当知道辱骂当今圣上是什么罪名吧?”
小队长连忙躬身应道:“小的知道,这是大不敬之罪,罪该万死。”
云平长公主哼了一声,道:“既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老身再教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