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如今这事出了之后,听到风声的那些子下人嬷嬷们,他们那话可是要多难听就说的有多难听,曲大娘本来身子就不好,经了秋宜这档子事后,又吹了些风言风语进耳,人是直接就躺上了床,满嘴的呓语,看那情形,竟是比秋宜都还要严重。”
“曲大娘?”
“就是青瓦的娘亲。”门板嘿嘿笑了笑,道,“不瞒少夫人,奴才从小是和青瓦一起长大的,那时候奴才调皮,是到处惹是生非,很多人见了奴才不是直接关门就是拿了扫帚赶人,只有曲大娘那时候不嫌弃奴才,经常唤了奴才过去跟他们一家人一起吃饭,是以”
宜儿奇道:“你也是府里的家生子,你父母呢,你小时候,他们都不管你么?”
门板尴尬的笑了笑,道:“奴才家里生得多,奴才是家里的长子,就是最后养活下来的都还有五个弟妹,从小奴才的身体就好,又能吃,是没少让奴才的娘亲头疼的,后来奴才大点了,父母都忙着照看弟弟妹妹,便根本没什么精力再看着奴才的。”
“所以你是想让我过去看望一下秋宜,借此表明我这里的想法,也能震一震那些乱嚼舌根的人,止一止府里的风言风语?”
门板点头,道:“这事出了少夫人出面,奴才也想不出其他的方法来安曲大娘的心了,奴才”
“行了。”宜儿摆了摆手,道,“既知秋宜是青瓦的妹妹,便是你不来求我,我也打算去看她一下的。你来了正好,随我一起去吧,正好给我引引路。”
门板大喜,忙着磕了头谢了恩。
整座宁国公府坐落在钟鼓大街后面的一字胡同里,而那一字胡同两边的青瓦小房,住的便全是国公府里稍有些头面的家仆下人,而青瓦一家,便正是在一字胡同里。于是稍作收拾,宜儿是晚饭也没顾得上吃,一行人就往府外的一字胡同去了。
路上宜儿就问门板:“你说你下面还有五个弟弟妹妹,那不是很是热闹?他们如今都在府里当差么?”
门板道:“奴才家的老二年前已娶了媳妇,如今在龙门坎那边,府里的粮油铺子里做个学徒,其余的还有两个妹子一个弟弟,年纪都还小,在府里领着差事呢。”
宜儿笑道:“你弟弟都娶了媳妇,你咋还不多用用功呢?难道你家中长辈都不催你的么?”
门板嘻嘻笑道:“奴才这个样子,哪有人看得上眼的?”
宜儿白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看我家伍儿对有些人的看法正在慢慢发生改变呢,你老实跟我讲,背地里是给那傻丫头灌了多少迷魂汤?”
这般说说笑笑,没用多久,便到了地了。
院门并没有上闩,门板扣了两下,见无人回应,就直接推了门,走了进去。
宜儿身边跟了四个丫头,溅泪惊心外还有青漓银谷,加上门板一共是六个人,虽不是浩浩荡荡,这排场也并不小了,是以几人从一字胡同走进这小院子的时候,早吸引了很多人朝这边看了过来。
几人刚刚进了院子,一边的房门就被打开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扶着门框走了出来,下意识的喊了声“谁?”
门板应道:“曲大娘,是我,门板。”
曲大娘这才松了口气,道:“是小松果啊,你”说话间,忽然看到了宜儿等人,愣了一下,不期然就住了口。
门板道:“大娘,这是府里的世子妃,是专门过来看望秋宜妹子的。”
曲大娘是大惊失色,噗通一声就倚着门框跪了下去,颤着声音道:“奴婢,奴婢给世子妃请安。”
宜儿亲自将人扶了起来,道:“我听门板说,你的身子也不大好,你已上了些岁数,这些虚礼能免则免了吧。”
秋宜的事出了之后,曲大娘是一面伤心秋宜的身子,一面又更加的担心这事会影响到青瓦的前程,再加上外面那些指指点点的人们,以及越说越不像话的风言风语,曲大娘是又惊又怕,整个人差点就这么垮了下去,如今见宜儿上了门,心里本是害怕到了极点,生怕眼前这位美丽高贵的少夫人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可眼瞧着宜儿开了口,语气却是善意柔和,这才稍微缓了缓神。
秋宜被安置在里屋,人其实是清醒的,早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也知道是宜儿过来看她的,所以当众人进屋的时候,她早已爬了起来,挣扎着从床上翻了下来,赤着脚,就这般直挺挺的跪在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