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惧怕什么呢?
对了,她惧怕命运!
她惧怕血淋淋的他横在自己的眼前--
雷电交鸣,暴雨如注,将她浑身都淋了个透,她索性丢开了手中伞,雨水顺着发根蜿蜒而下,灌入衣间,冷到了骨子中,一道道闪电映出她煞白的脸色。
就是这里!
她站在他出现的地方,脚底猜到湿软的地面,突然有些害怕,一道闪电之后,天地之间瞬间黑暗了,伸手不见五指,急促的雨声,盖住了她微喘的呼吸。
骤然觉得脚下的液体似乎变得滚烫起来,温热起来!
又一道闪电刺破了夜空,将天地连在一起,要劈成两半一般,整个北平都在蓝火色里震了一下。
在隐晦不明中,一个血人跌跌撞撞而来,后面急匆匆的追来几个鬼子。
血肉模糊中,她已经看不清他容颜,只是为什么心如此痛!
他是他吗?
手中两把枪同时出击,后面几个鬼子应声打下了,而血人已经迷迷糊糊得倒在她脚下。
当她伸手去擦拭她脸上血迹的时候,就连手也在颤抖!
是他吗?
不要!
她宁可老死不相往来,也不要看在他死在自己面前,呼吸也要窒住了一般。
等她看清那容颜,温热的泪水瞬间灼痛了眼睛,也灼痛了跳动的心脉。
“倾……”
他拉住她的手,将紧紧攥在手中还沾着温热血迹的一团热乎乎的东西,放进了她手中,没有说完一句话就没了气息。
一声低沉的闷响砸在她耳中,却惊天动地一般,心也为之一颤。
当他看到她手中一块白色布条上血迹斑斑的字体时,清晰的、模糊的,都刺痛了她的眼睛!
一把金灿灿的簪子,就像千斤重一样!
这不是那把所谓的钥匙吗?
她怎么会不认识!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难道他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为了睡美人的解药?
为了那把钥匙?
那屡次害她的人又是谁?
杀了晓年和娘的人又是谁?
如注的雨水灌透了她整个人,连同泪水也混迹其中,冰冷的,酸涩的!
她伸手扶上胸口,那里娘和晓年的骨灰还发烫,紧紧贴着她的心口,就算是他为了她,如果真的伤害了晓年和娘,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关于当年的事,她查了不止几十遍,她多想给他们一个出路,可是到最后,眼睛盯得出血了,结果还是一样的!
这就是命吗?
这就是造化吗?
不过,她还是会救他!
她跌跌撞撞的拖着他,触手的粘稠的热血就连这样的暴雨都冲刷不净,灼痛了她的指尖、掌心,一直到炽烈的灼痛传遍四肢五邯—
你不要有事!
哪怕我们一辈子不相见都可以!都可以的!
眼前雨停不下来,总不能一直在水里泡着,她拖着他好不容易在附近找了个山洞,最后两个人重重的栽倒在地上,他覆在她身上,隔着湿漉漉的衣服,传过来他起伏的心跳,她剧烈的颤抖抖安稳了几分。
她将他拖着靠在山洞的壁上,现在也没有干木柴,根本无法取火,也没有照明。
雷声隆隆,电鸣闪闪,这一刻,她借着闪电的光线,慌忙去查他伤口。
将他浑身血水凝重的衣服剥下来,浑身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枪伤、刀伤、还有不明武器的重击,一道道伤痕就像利刀一样刺痛了她的眼睛。
这样下去,伤加寒冷,他一定要死了!
我紧紧握了握手中的白色布条,血字已经被雨水晕开,如今一个字眼都看不清。
最上面的一行字,她拿到的时候就看不清楚,你到底写了些什么啊?
你告诉我啊!
你告诉我晓年和娘不是你杀害的!
你告诉我啊!
迷茫的看着他,可是如今他紧闭着眼眸,看也不看她一眼,更别说一句解释的话!
如果不是铁一样的事实放在眼前,她也不想相信!
雷声轰鸣,一声声重创着她心口,闪电如织,黑色的天阙上就像开出一条有一条裂缝,再也无法弥合,刺激着她的视觉!
她怔怔的脱去了身上的衣服,紧紧地抱住了他,她还是无法看着他在自己的眼前这样一点点的死去!
两具身体在这潮湿冰冷的夜里,彼此温暖着,她闭着眼睛,泪水顺着脸颊一道道流下。
一时迷离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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