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从前是家中嫡女,后来做了太子妃,几年之后,又顺理成章的成了中宫皇后。
萧燕华心里清楚,这是个尊贵惯了的人,只怕从前对着元邑时,都很少有过这样的口气来说话。
如今成了这样子,叫人看着,如何不难受呢?
萧燕华一抿唇,不敢再坐着,站起身来,挪到了董善瑶身边儿去,手往外一递,扶住了她:“我有幸抚养永平公主,自然以理教她,该纵着的地方,也会纵着。孩子还小,遇上这样大的事情,会犯犟,会心里不好受,都是人之常情。她在您身边长到这么大,突然间挪了地方,到了延禧宫去,从今以后要对着个陌生的人叫母妃,若换了是我,心里也会委屈,也会不服气的。”
她一面说,一面扶着董善瑶往宝座上去:“我以萧氏一族的名义跟您发誓,此生绝不亏待公主半分,纵使来日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必事事以永平为先。”
董善瑶心中说不出的感动,反手就握住了萧燕华的手:“得你此一言,我便能够安心了。”
她知道萧燕华什么性子,今日能说出这种话,她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如果说在今日前,她还曾抱怨过,觉得萧燕华当初若能接受她的好意,她也未必就走到了这一步。
可是这之后,她对萧燕华,便只剩下满心的感激了。
萧燕华是个有本事的人,又有足够强大的母家支撑着,她在这禁庭中,一定能够走得很远。
有她在,永平就不会受欺负,更不会受委屈。
即便是高令仪,也没办法欺负她的永平。
董善瑶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你去吧,万岁面前,替我磕个头,就算是拜别了吧。”
萧燕华心头一颤,说不出的古怪,只觉得董善瑶此言,又哪里不妥,可是究竟哪里不妥,她一时又说不上来。
董善瑶脸上的那一抹释然,叫她看着觉得很难受,心像刀子扎了似的。
她看不下去,便抽出了手,行了个礼:“万岁那里我替您回话,您……您万事想开些吧。等将来风头过去了,我领公主……”
“庆妃。”董善瑶一摆手,淡淡的叫她,“我是废后,永平不该再见我。你去吧,这话对谁,都不要再提起了。如果可能,我宁可永平从此以后就忘了,有我这样一个不争气的母后。”
“您这……”
萧燕华倒吸一口气,终究不再说下去,点点头,退了几步,一直退到了殿外去。
这样好的天,她却要替元邑来做这样伤人的事,想来也是足够的讽刺。
发妻元后,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吗?
这就是为什么,她对着红墙之内从无好感,如果有可能,她宁愿嫁一平头百姓,夫妻恩爱,内宅之中也绝不会有什么勾心斗角,她又有母家扶持,日子不会清苦。
总也好过在这宫里头,看遍世间的不平,尝尽人间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