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华的脸色立时就铁青下来。
她原本就不是个好生气的吊脸子的人,尤其是永平搬到延禧宫以后,她生怕一个不留神,叫永平心里不受用,于是更是每日和颜悦色的。
永平一时间见了她这样的神色,也吓了一跳。
毕竟还是个孩子,心里说不害怕,也是假的。
那天父皇把她送过来,这两天她也渐渐的想明白了一些事儿。
她胡闹可以,但是从今以后,延禧宫就是她的“家”了,庆妃娘娘养着她,父皇是没有任何不同意的。
她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气焰弱了大半:“你都知道的吧?从一开始……不对,从我还没有到延禧宫来之前,你就都知道的,对吧?”
萧燕华眯着眼,睇季兰一回:“是谁多嘴,立时发落了!”
她语气很不好,开口的时候,冷冰冰的。
季兰生生的打了个哆嗦:“主子,是江常在身边儿的人……她大约是听了信儿,慌慌张张的,殿下在外头玩,瞧见了她神色慌张的往配殿跑,跑过去偷听来着……”
她虽然说的支支吾吾,可是萧燕华却听明白了。
合着本不是谁故意的告诉了永平的,这事儿要真的追究江氏,江氏也委实委屈。
不过永平这又是跟谁学的毛病?难不成董皇后从前就不管她吗?
好凑热闹倒算了,还学人听墙角吗?
她拉长了脸:“永平,你在哪里学的,还去听墙角?”
永平小.嘴一撇:“我只是好奇而已。”她说完了,又觉得不对劲儿,一扬声,“你是故意打岔!”
萧燕华一时觉得头疼不已。
永平这个性子,若不是生在了皇室中,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才能学老实了。
她当日因为可怜董皇后,又觉得孩子年幼,没了生母实在叫人怜惜,就应下了照看永平的这桩事。
而今……
她吸了口气,又叹息一声:“永平,你素日里虽然胡闹,却不是个不知事的。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我会慢慢的告诉你,不过有的事,我现在就可以与你说清楚。”
她难得的正经颜色,永平便不自觉的搓着手,站直了三分。
萧燕华见她是一副肯听人言的模样,稍稍松了口气,继而才道:“绥安堂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永平虽说懵懂,却如萧燕华所说一般无二,她心里是明白事儿的。
绥安堂那个地方,说白了与冷宫无二,且正经论起来,连冷宫都还不如。
被废黜的人搬过去,不是犯了事儿,就是失了帝心的,能有什么好?
永平咬咬下唇,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萧燕华长长的嗯了一声,继续道:“那我告诉你,你母后的确是住在绥安堂,其中深意,还需要我与你言明吗?”
永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猛然间又瞪大了三分。
这意味着什么——她懂,她都懂的!
其实那天她和永安永宁一大早被带走时,就已经察觉到异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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