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黑影转身欲走,葛贯亭情不自禁伸手使劲一抓,一股热浪扑了过来,手掌心如在火焰上被炙烤似的。
犹如大梦初醒,葛贯亭使劲吹着手掌心被烛火灼伤的伤口,他缓缓站起身子,突然一件青色外裳衣罩顺着他的脊背滑落在地上,他扭头看向那件衣罩,这不是自己的衣衫吗?
是在梦里有人给自己披上的,还是方才确实有人披上,是阿印吗?不对!阿印不是陪曦姑娘去街上买酒喝了吗?难道是萧师姐?不可能?
他心中有千丝万缕般的疑惑,却不知道该用梳子怎么梳才能理清,是那模糊的身影,是梦里的黑影,是淡淡的昙花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到底内心深处那个模糊的身影又是谁呢?
捡起地上的衣衫,余香残留,清新宜人,他的手不知为何将衣衫揉攥在手心愈乎地紧了,就像想把那个模糊的身影揉碎在脑海深忆之中。
忽然目光落到了桌角静静躺着的那片雪白的昙花花瓣,幽香扑鼻。
他缓缓捡起那片昙花花瓣,让它静静的躺在他的手掌心里,静静地进行无声的交流。
一阵怪风入屋,将烛台上的灯芯吹斜了,火焰愈发微弱与暗淡,葛贯亭将那小小的花瓣紧紧拥抱在手掌心里,他立时拿起匕首尖处拨正烛台已然歪斜的灯芯,使灯火明亮高照起来,不再晦暗淡弱。
“贯亭你还没睡呢?”
葛贯亭下意识将手背到后头,闻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玫瑰红的身姿,妩媚婀娜、明艳照人、两秀眉宇之间似嗔似痴,一对眸子流波倒转,若媚若妩,朱唇轻启,嘴角微扬,肌肤桃红春色,仿佛在夜间绽放如艳如幻的芍药,艳芳逼人,倾城绝色,不是萧倾城萧音音,又是何人呢?
他的眸子突然失去了神,深深印刻在眸子里是这么绝美的容颜,彷佛那些月下美人,花下仙子、巫山神女的美人儿都不如他眼前的这抹玫瑰红来得美丽,来得惊艳,来得摄魂,他张皇失措地叫了一声:“萧师姐!”
心中彷佛激荡起别样的涟漪,耳边回荡着的却是自己的声音,如一个圈荡漾起另一个圈,圈圈相接,环环相扣,如陷幽谷里,周身满是奇花绽放。
她那双妩媚勾人魂魄的眸子幻出淡淡光晕,似乎那个光晕夹杂着古老的咒语,犹如漩涡一般,将自己的眼睛里的神智灵魂一点一点一滴一滴的吸纳到了她的眸子里,而那光晕彷佛烙铁火印似的一记又一记的冲击着自己的视网膜,冲击着深处的灵魂,一下子四目相接的不止是眼神,而是灵魂。
葛贯亭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呆滞木纳、恍恍惚惚,宛如一股强大的神识控制了他的神智。
萧音音神情淡然,嘴角微翘,透漏着一股得意之色,她轻嘬唇口,仿佛在轻念什么样的咒语似的,她突然以命令的口吻问道:“「剑尊剑气」剑谱何在?”
葛贯亭如奉谕旨圣令般,将手中的泛黄的书递给她,动作僵硬如行尸走肉。
萧音音望着封面写着“诗经”二字的书,顿生疑窦,轻轻翻开书,里面尽是些晦涩难懂的梵文,这更让萧音音难以理解了,蹙眉道:“梵文,难道葛贯亭懂梵文,这怎么可能?”
当即将那本泛黄的书收到怀里之后,刚想再问时,身后犀利掌风暗劲迫来,萧音音长袖一荡,袖间暗藏「梵音贰垛功」劲力,将掌风荡去,萧音音转身看去,却是一身形如女子的黑衣人站在她眼前。
“仙儿妹妹!何必装神弄鬼呢?”
那黑衣少女,身姿绰约,她摘去蒙脸的黑布,露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玉面淡拂、香肌玉雪、明眸中一股肃杀嗔怒之气,但时不时瞥向萧音音身后早已匍匐在桌上昏厥的葛贯亭,隐隐流露着复杂的忧虑之色,萧虹仙清喉娇啭:“我说过,如果你敢伤害他、魅惑他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萧音音轻蔑一笑,不屑道:“那我也说过,就算我要伤害他,一百个你都无法阻挡我。”
“不用一百个,一个就足够了!”
萧虹仙话刚说罢,双掌外翻内阖,五指灵动如柳絮,阴柔诡异、变化多端,如柳絮狂舞重叠如魅,影射碧绿寒光,如星星点点,陨落而袭向萧音音。
青凝一亮,清辉横扫,扑灭了方才葛贯亭拨动的灯芯,同时又以清辉照亮了整个屋子,葛贯亭昏厥的脸庞上如水波粼粼的剑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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