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乖乖练字,赵玥也找了本书看,沈欢心中却不平静。
仔细想秦翊的话,就觉得他话里有话。他是想说她的天赋不凡,但还是收敛低调点比较好吧。
但她向来自然坦荡,心思简单,并不愿意自己生活的小心翼翼,尤其是面对朋友。
好在她不傻,知道些分寸。仔细想想,她从没有在冯先生和杨先生面前展示什么过人之处,每日练习的字画手稿都收拾起来,每过十天,就会烧掉,除了钟灵钟秀,就连涟漪也没见过她的手稿。
她在西瓜上作画写字的事情涟漪也听说了,只觉得村人夸大其辞,并没有在意,而且那些西瓜也已经被吃掉了。
秦翊一片好意,沈欢心领,也暗自警告自己以后万事要小心,想通之后,沈欢也不再纠结了,于是向秦越走去,想看看他的字练得如何。
谁知她一靠近他,秦越就停笔不练了。
“这么不专注,练字就没有效果了。”
“那你是怎么练字的。”秦越有点儿扭捏,他见沈欢不过比他大了一点儿,字已经写得很不错了,有心讨教,却不想沈欢太得意。
沈欢微笑,也不再开玩笑:“练字首先要会执笔,刚才见你的姿势,还算标准。要知道,指使笔,腕使指,肘使腕,而指腕肩均听役于右体,右体要支援左体,下体要支援上体,方能倾全身之力送到笔锋上......”
“我知道,你能不能不说虚的。”
看着秦越不屑的表情,沈欢有些郁闷,她理论知识丰厚,指导秦越应该没问题,但秦越练字也有些时日了,基础理论也都知道,高深点的他又不需要,最重要的还是练习,但具体的练习笔法她又不能一点一点教。但好歹有着几千年的理论做铺垫,就找些有用的说说吧。
“练书最好先写篆书和金文,有了底子之后在写碑。等到字之间的间架结构弄熟了,善行中锋,有了腕力,再学行书草书,这样才会落笔不俗,格调自然就高......你每日再加一些篆书练习。”
扒拉扒拉说了一不少,也不知道秦越听进去没有,沈欢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那练画呢。”
“你想学习绘画?”
“大哥说要开始学了。”
“这些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要真正有所成就,非得经年累月的时间练习不可,你既然要学,就要坚持下去。
绘画一道,流派之繁,画家之多,不胜枚举。但不论什么什么画种,它们的造型观念都是相同的,造型手段表面上千变万化。但是,万变不离其宗,都是首先从白描下手,也就是线条。
通过线条的逆往,粗细,徐疾,收放,起伏,聚散,刚柔,枯润,轻重,薄厚,浓淡,伸缩,扬抑等的变化无穷,传模自然和人物。”
“线条要练到一定程度,才能雄而不野,畅而不滑,灵而不浮,粗旷而不失逸气,满不臃肿,拙而弥隽,简可胜繁,这功底要毕生苦练,才能收纳天地造化,随心所欲。”
“说了这么多,就不能说些写实际有用的啊。”
“小屁孩!不懂理论怎么指导实践啊!”忍不住想显摆一下,还被嫌弃。
“初学者,在描画物象时,最好先学会用细线精到地刻画,不轻易放过所见的一切,要事无巨细的观察事物的构成,宁繁勿简......”
讲的累了,沈欢干脆坐下,教秦越几种基本简单的笔法,面对一事物,要如何解析构架等,就连赵玥也听的津津有味。
“你的教的东西,与大哥说的的完全不同。”
“这个嘛,是我自己经验总结出的一些捷径,简单实用,你记着就行了。”
教了一些,沈欢不敢再教了,她根本不了解这个时代的书画水平,这样乱教一气,实在是不保险,于是就找了个借口带着赵玥离开了。
赵玥盯着她一脸探求:“我从没想过,你会这么厉害,真不知道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沈欢被她盯的有些发毛:“无非是五谷杂粮,反正不可能吃花瓣喝醴泉长大。”
赵玥无奈摇摇头:“有时候觉得你精怪的不行,让人头疼。有时候觉得你成熟深沉,知道的太多,看的太明白。可有时候一派天真纯然,像个真正的小孩子。”
“人本身就是复杂的,就是你,不也是有好几面。我不过是经历坎坷奇怪些,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总要聪明一点。”
“大智若愚知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就是些小聪明。”
沈欢大步前走,靠近马车:“智慧不多,够用就行!”
赵玥走在她身后,独自喃喃:“不管是什么样,总是潇洒自然,让人羡慕。”
马车快到赵家时,就听到一阵十分噪杂喧闹的吵闹声。
“怎么回事?”
赵玥脸色一变:“是我家那边传来的声音。”
两人连忙下车,向赵家走去,此时赵家里外围了一圈村民,沈欢看这情形就拽着赵玥停止了脚步:“钟秀,你先去打听一下,看是什么事,我在马车上等着。”
然后沈欢就拽着赵玥走向马车,赵玥脸色发白,显然也听到了“攀高枝”等字眼。
“是我大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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