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淡扫她一眼:“你不了解安彦诸为人,他想要安邦定国,涤荡天下,改天换日,成为破除天下千年沉疴痼疾的治世能臣。”
“抱负还挺大。”沈欢呵呵。
这种事情怎么说,政治格局是由很多方面造成的,想要由一己之力改变这种状况难于登天,他倒是勇气可嘉。
不过,中央集权是历史趋势,这是生产力所决定的,世家政治消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为了达成他的抱负,只要是他认为可以牺牲的,他都会牺牲。”
“包括亲生儿子?”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价值了。”
把安彦诸搅合进来当挡箭牌,是个好主意,但是安彦诸对沈欢的情况了解多少,他会有什么意图?
等再掌握多点情况,再做决定。
“哦,对了,洛秋华是谁的人?她倾慕安彦诸,可似乎又与王家有勾结。”
“一个愚蠢自私的女人,她不是谁的人,只是周旋在各个势力中,为的是引起安彦诸的注意,不过总成为别人的棋子。”
“不足为虑?”
“你的话,还是小心为好。”
这还是在嫌弃我太笨吗,沈欢心想。
“倒是崔晔,你不要理会他。”陆璟道。
“崔晔,这人让我摸不着头脑,他到底有什么意图?”
“他不是你能对付的,而且他的目的不是你,是陆家。”
“陆家?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聪明人就交给聪明人对付吧。”沈欢伸伸懒腰。
“休息好了,那就走吧。”
“走?去哪?哦。平康坊,你决定带我去了。”
陆璟站起来出门:“还不快跟上。”
沈欢小跑跟上他。
朝曦楼有专门的通道,不需要经过大堂,但是沈欢下楼时还是听到了大堂那边传来的喧闹声。
酒楼里有歌舞助阵,吃客竞相捧场,自然热闹。
什么时候能够无拘无束,没有负担的享受生活。享受这样的喧闹呢。沈欢心想,但转瞬又觉得自己太贪心,自己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平康坊离朝华街不远。不过两柱香的功夫就到了。
“公子,咱们去哪一家?”驾车的宣白问道。
“胭脂阁,灼灼。”
“灼灼?好名字。”沈欢饶有兴趣,能让陆璟记住名字的女人。应该不简单。
“灼灼是你父亲的人,不过准确的说。胭脂阁本应属于青染衣。”
一语石破天惊,沈欢呆住。
“我父亲废太子的人?胭脂阁是我娘亲送给父亲的?”沈欢一字一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是青染衣手中的东西,后来她送给了你父亲。不过最后还是回到了青染衣手中。之后,青染衣为躲避姬清玄,用手中的势力交换。让陆家庇佑你。”
“这么说胭脂阁现在是陆家的,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青染衣虽然交出了手中的势力,却隐瞒了你怀有玉神蛊的事实。”
“所以陆家失信了。”沈欢打断他,“当年你在路途中,查明了我身上的秘密,所以后来才没有隐藏我的行迹,故意引起姬清玄的注意。”
“没错。”
沈欢有些冷,但头脑异常的清楚:“现在你们要来赔罪,将灼灼交给我?”
陆璟颔首。
沈欢有些自嘲,她身边的侍女,是陆家出来的;她府里的人,也是陆家送的;她的身份,是陆家弄出来的;她的安危,是陆家庇佑的,现在,她想要的势力,也要接受陆家的给予。
被陆家包裹的滴水不漏,密不透风,陆家没有恶意,她感觉得到,可这种感觉让她有些窒息,非常烦躁,她有些受不了。
沈欢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言语,一时间,车厢内空气有些凝滞。
陆璟面色平静,但眸中浓墨翻滚:“你不满意。”
“对不起,我失态了。”沈欢恢复了平静,然后摇头,“没有不满意,只是我有性格问题,不知好歹。”
“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在南诏的苦全白受了。”
可不是白受了,她哪次见到姬青玄不惹怒他,挨了多少打都没记住,果然,人骨子里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
“其实你们陆家对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是个贱脾性,别人对我不好,我到能安然处之,若是对我太好,我会惶恐不安的。”
陆璟沉默,半响才道:“陆家不是你的敌人。”
“可也不是朋友,不过是因为利益走在一起。”
“这是最牢固的关系。”
沈欢点头:“我接受你给予我的一切,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从我这里得到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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