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北尧说完。
他没详细的解释,也没具体的指向,只是说完这句,然后沉默地看着荒流。
荒流微怔。
半晌。
荒流终于扬唇,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两人像是达成了某种无声的共识。而荒流就在这样的共识中,微微点了点头:“好。”
另一边。
“你怎么样?”翩翩一瘸一拐着走过去,俯身询问正在漱口的赵警官,“怎么了要不要紧?”她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紧张。
赵警官只是摆手。
他的一张脸还是皱着,依旧是说不出的难受。而对于适才荒流的行为,对于他自己和死神擦肩而过这件事,他几乎是一无所知。
“没事!”把嘴里的水吐掉以后,赵警官才虚弱地开口。
他转头过来,但在看了翩翩一眼后,又迅速地把脸偏向了旁边。
“我可能就是不适应这里。”赵警官掬了一捧水,胡乱地抹在脸上,嗓音闷闷地从指缝中传来,“没事你去包扎手,还在流血”
“手?”翩翩低头。
乔慕也顺势垂眸,正好看到了翩翩摊开的掌心:伤口还好,已经被清理过了,但是还没正式包扎,伤处的边缘还在隐隐渗着血
“我去拿东西。”乔慕回身,迅速地拿来了纱布和绷带,让翩翩的手裹好,算是简单地包扎完毕。
赵警官没发话。
他始终都是低着头,蹲在路边,竭力喘息调整的模样。直到翩翩手上的伤完全包好,他都没有改换动作只是,他的呼吸似平稳多了。
“我没事。”赵警官的嘴里还在念叨,这是他说过的最多的话。
乔慕往后看了一眼。
就在她的身后不远处,唐北尧和荒流正面对面地站着。纵使他们现在什么话都没说,但他们的周围,已是两相对峙的气场。
“赵警官,”乔慕把头转过来,只能如此开口,委婉着提醒,“如果你身体没事的话,我们要动身了你还能继续往前走吗?”
“可以。”这回,赵警官的回答迅速又坚定。
说完之后的下一秒,他便猛地抬头,并且重新站了起来。不知是因为强大的意志力,还是因为别的,赵警官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姿态也恢复了决然。
仿佛适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走吧。”他说。
“呃”这突兀又陡变的形势,反倒是让乔慕愣了两秒。然后,她才怔怔地点头,“好。”
一路步行。
他们的前行速度不算太快,但走了很长时间,也走了很长距离。脚下的沙子越来越薄,似乎那场巨大的沙尘暴,并未疯狂地袭击这里。
地面变硬。
周围由一片初期的沙漠,渐渐转化成荒原一样的地方。小路的两旁出现了树苗,一派鲜嫩的绿色。周围还有散乱的石块,大的小的
咦?
想到一半,乔慕的思绪骤然一停。因为她发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而她也差点没收住脚步,撞在唐北尧的背上。
乔慕探身出去看:走在最前面带路的荒流,此刻就站在某个一人高的石头旁。他抬手,正以虔诚的姿态,闭目抚摸石头上的纹路
这是一块很奇怪的石头。
纯黑色的,纯天然,在这种属于干涸的地方,竟有和雨花石一样的光泽。
“他在干什么?”乔慕看不懂,只能小声地询问唐北尧。
唐北尧摇头。
他同样看不透荒流的行为,只是不由拧眉:“万事小心!这个地方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