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当日便有诏书，羌国左贤王再度兴兵，扰犯边地，大军压境，边关告急。承安皇帝陆衡，将领兵亲征，守边平乱。

    楚禾去见他，被拦在了殿外。

    陆衡看完奏折，抬眼问了句：“阿禾还在外面？”

    “是。”李公公答道。

    陆衡抬手揉了揉眉心，吩咐道：“送她回思楚殿，朕去慈安宫一趟。”

    “是，奴才明白了。”李公公应道。

    不一会儿，外面便没了声音。陆衡起身，去了慈安宫。

    太皇太后一见他便拉住了他：“衡儿，你不能走啊，你怎么能亲自上战场啊？让别人去吧？咱们承安又不是无将可战了，你去做什么啊？你连个子嗣都还没有啊。”

    陆衡那时一心想娶楚禾，故而在楚禾之前，他未曾想过要其他人诞下他的第一个子嗣，连废后李氏也是如此。

    “的确不是无将可战，”陆衡抽回手，“可是没有能与完颜戎匹敌的人了。”

    “还有你皇叔——”

    “皇叔他守够了，”陆衡打断她的话，“陆家的江山，该朕来守了。”

    太皇太后颓然地坐下：“衡儿，你……你没有子嗣，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若……若是真的有个好歹，你父皇在天有灵，可该——”

    “皇祖母！”陆衡烦躁不堪，“朕不能有个好歹，皇叔就可以了吗？！朕究竟还要亏欠皇叔多少？！”

    “皇祖母，”陆衡退开一步，躬身，“皇位至尊，没有人能真的不动心。若是皇位本该朕来坐，那朕便是死也要守住，绝不会退开半步！自古皇室情分淡薄，争权夺利不断。父皇他那么做，朕也理解。可皇祖母，这皇位，若是父皇纵马横刀夺来的，朕也守着，若是因着皇叔残暴不仁，不该做那九五之尊，朕也守着，便是因为父皇与皇叔旗鼓相当，不甘败北而夺，朕也守着……偏生、偏生是因为皇祖母的偏爱……让朕怎么接受？！”

    太皇太后不语，她知道，劝不动了。

    他们叔侄二人，本也不是如此的……陆琰只大他五岁，幼时叔侄关系还算融洽，没人知道，他的兵法，还是陆琰教的。

    次日

    朝堂之上，楚淼请战，楚森附奏。

    陆衡却说：“你们二人走了，刘晚照和苏静怎么办？”

    楚淼想问他，他走了，难不成就没有牵挂了吗？他不是那么爱阿禾吗？

    可对上他的视线，楚淼却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陆衡领兵出发，三军拔营。

    陆衡走后，他殿里的李公公将楚禾带到了勤政殿。楚禾在桌案上看到了陆衡留下的一道圣旨，待看完后，楚禾鼻子发酸，泪珠子砸了下来。

    李公公劝道：“王妃，先去王府吧。”

    楚禾哽咽着应了一声：“李公公，这圣旨，是皇上何时写的？”

    “昨日。”李公公摇着头叹了口气。

    楚禾抬手抹了把眼泪，拿着圣旨带着李公公出了宫，直奔王府。

    潇亲王府的侍卫们看见圣旨和李公公，也没敢阻拦，放了他们进去。

    “潇亲王听旨。”李公公拿着圣旨，细着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潇亲王陆琰屯兵一事，已经查明，实乃污蔑，真凶已然伏法，故颁此旨，以示潇亲王之清白。今朕领兵，朝中无主，百官无首，特命潇亲王摄政，主朝中大局，兹事体大，望潇亲王受命，待朕归朝。钦此——”

    满园的侍卫都震惊了。这潇亲王前一刻还是阶下囚，后一刻便成了摄政王？皇上究竟要做什么？

    绕是陆琰也有几分不解。陆衡离京，怎么会把他放出来？

    “王爷，”楚禾看向他，“是真的，这是皇上留下的圣旨。”

    陆琰眯了眯眼，最终还是接了圣旨。

    “陆衡带了多少兵马走？”陆琰问道。

    李公公立马答道：“回王爷，皇上带了二十万兵马，羌国此番出兵三十万，皇上交代奴才，让王爷把持好朝中事务即可，边关尚有数十万兵马，人数上不是问题。”

    陆衡走之前早已安排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