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墨珑,“换不换解药?”
随意用手拨弄下珠子,墨珑道:“品相虽不错,就是大小不一,可惜了。”其实这里头随便挑一颗,其价值都远远超过六颗绛珠,但他却偏偏这么说。
灵犀皱皱眉头,还未说话,白曦抢着开口。
“这些珍珠虽然大小不一,但随便一颗都是价值不菲,比起鲁家珍珠行的那批货,成色可好得多,价值也远远超过。”他朝墨珑陪着笑,“阁下收了这些珍珠,这趟也不算走漏呀。”他心里自然有自己打得啪啪直响的如意算盘。
墨珑斜睇他一眼,笑道:“小白,对你来说,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白曦笑得谦逊:“哪里哪里,馅饼虽然砸我头上,可吃馅饼的人还是您呀。”
不明白他们乱七八糟在说什么,灵犀不耐烦再等下去,用力拍下桌子,震得珍珠齐齐跳起:“一句话,到底换不换?”
墨珑为难地思量了好一会儿,才道:“要不就拿这些珍珠给鲁家看看,若是他家不收,我再想别的折吧。唉,也只能这样了。”
他探手就要去拿珍珠,被灵犀擒住手腕。
“解药!”
她朝墨珑伸出手。
墨珑端起茶杯,吹了吹凉,低头捻诀,念了个咒语,然后将茶杯递给灵犀。
“喂他喝下,他就能醒?”灵犀狐疑问道。
墨珑微笑道:“不用喝,将茶水泼他脸上就能醒。”
灵犀小心翼翼端着茶水,将信将疑地出去了。
夏侯风啧啧道:“瞧她的紧张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熊罴是她爹呢。”
“说得也没错,我看,就是熊孩子一个。”墨珑摇摇头。
毕竟关切熊罴的生死,白曦忙扶窗观看,看见茶水一滴也没浪费的全泼在熊罴毛茸茸的头上;看见转醒后的熊罴摇摇摆摆地站起来;看见灵犀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看见熊罴摇了摇头,叨咕叨咕和她说着什么……
最后,灵犀收起物件,朝熊罴略一拱手,转身离去。她走得极快,眨眼之间,人已隐没山林之中。
“她怎么走了!”白曦急道,“哎呀呀,怎么就走了?”
闻言,面色依旧苍白的莫姬,微微睁开眼睛,问道:“她走了?”
夏侯风忙应道:“嗯,她走了。”
莫姬胸膛起伏不起,喘息愈发艰难,显是心中有郁郁不平之气。
白曦仍在窗口啧啧叹息。
墨珑瞥他,打趣道:“舍不得这熊孩子?”
白曦理所当然道:“当然了,这么好的姑娘……谁舍得呀!”
“这么好的姑娘?”夏侯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人傻,钱多,自然怎么都是好的。”墨珑悠悠道。
白曦干笑,没吭声。
说话间,熊罴拖着斧头回来,看见墨珑等人也在屋内,顿生戒备之意。白曦忙安抚他:“没事了,大家都是朋友,一场误会而已。”
“是谁把我弄昏过去的?”熊罴瞪着众人,恼火地兴师问罪。
“说了是一场误会了,那迷香原是为了对付那姑娘的,哪里想到反而你中招了。”白曦问他道,“你快说,方才那姑娘和你说什么了?”
“就是问我……问我三年前是不是在长留城找过一个道士算命?”
“呃?”
“我说没有,她又拿了物件给我瞧,问我认不认得。”
“是何物?”
熊罴挠挠头:“我也不认的,看着就像一片少了把子的银杏叶,铁青铁青,*的。”
“这是什么东西?”白曦自言自语,心想从这位姑娘身上掏出来的,绝对是价值不菲的宝贝。
“我就是不认的呀。那姑娘见我不认识,样子失望得很,又问我可认得其他和我一般模样的熊罴,也得是胸前有红毛,且成了精怪的。我跟她说,这不叫红毛,这是赤焰熊的标志。”熊罴骄傲地挺了挺胸膛,“我们赤焰熊一族自远古洪荒……”
“打住!”眼看熊罴即要痛述家族史,白曦连忙阻止他,“赤焰熊那些事儿我听了有八百遍了,现下你还是先说那姑娘。”
“哦……”熊罴楞了楞,“她去长留城了。”
“去长留城做什么?”
“找我二舅,赤焰熊现下就剩下我、我大舅、我二舅。我大舅双腿有疾,终年隐居在甘渊,我二舅正巧是三年前去了长留城,估摸找道士算命的人就是他。”
白曦怅然道:“去了长留城啊,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怎得了?”熊罴不解。
白曦却不吭声,只摇头叹息。
在旁听罢始末,墨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行了,我们也该走了。小风,珍珠找着了?”
门外,传来夏侯风轻松的声音:“找着了。”
他捧着个红木匣子,乐呵呵走进来,朝墨珑道:“想是小白兄记岔了,鲁家珍珠行的这批货好端端的在这里,并没有被磨成珍珠粉。”
竟不知他是何时离开此间,偷偷摸摸到自己房中搜出珍珠来,白曦直怪自己疏忽大意,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一时说不出话来。
熊罴诧异问他:“磨什么珍珠粉?”话未说完,便被白曦怒瞪了一眼。
墨珑颇有礼地朝白曦拱拱手:“小白兄,此番叨扰了,在下告辞!”说罢,领着莫姬和夏侯风,带着红木匣子,翩然而去。
白曦扶窗,听着马蹄声远去,恨得牙根直痒痒,直过了好半晌——
“走,收拾东西!”
熊罴没明白:“去哪里?”
“长留城!”白曦转身,目光坚毅,“那位灵犀姑娘带了一身的宝贝,到了长留城不知要被人骗走多少——与其让别人骗,不如我们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