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芷音

，所以林姑娘的妆容格外精致。”万安怡又小声说。

    既然这样，她不去博人关注，反而在这里跟她过不去有什么意思？

    “这大庭广众之下，尽做些交头接耳的举动，就是那些小门小户的姑娘也不会这么失礼。”

    由于万家两姐妹的声音压得足够低，旁人都听不清她们的对话。林芷音以过去的经验去猜想，断定这两人肯定在说自己的坏话。她忍了又忍，觉得自己始终还是无法吞下那种哑巴亏，与其坐在这头臆测，还不如挑明来说。

    挑刺的话一出，现场一片安静。林芷音才发现自己虽然一心想着要贬低万家姐妹，可在场窃窃私语的并非只有她们，她的一句话就几乎把在场的姑娘得罪了大半。

    现场气氛变得有些差，林芷音正想要说些什么来补救，却听见万安灵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

    “哎，这么说来我们也确实有些失礼。”她一手慢慢摇着扇子，懒懒地说道。“也怪家里请的教养嬷嬷，老是教我们在人多的地方要聊天说笑须得注意仪态，不能造成太大的动静。没曾想原来现在在姑娘间流行的竟然是扯着嗓门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也怪我出门太少，都不知道规矩已经变了。还真得谢谢林姑娘的提醒呐……”

    “你！”林芷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气得都快要跳起来。

    周遭的人因为万安灵有意无意的话纷纷侧过头，拿扇子掩面低笑。

    这亭子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林芷音而讨厌万安灵的。林芷音为人自傲，总喜欢端着架子摆姿态，看不惯她的姑娘大有人在。只是河东林家是百年世家，世代清流。加之这一代还有人在朝为官，林芷音有她自傲的资本，而对她不喜的姑娘多是避而不接近，求个相安无事罢了。

    在这里，也只有万安灵会与林芷音较劲。

    两人既是家世相当，又是家里嫡女，论学识相貌又各有千秋，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秦岁宁轻笑。“我原想着林姑娘的言行该是非常优秀才会处处指点他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万安灵！”本就心怀怒火的人是经不住挑动的，林芷音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

    秦岁宁也施施然的在万安怡不安的目光下站起来。相较于林芷音的气极败坏，她看起来气定神闲，从容不迫。

    “你先坐着吧。”她示意万安怡不必过分担忧，清浅笑容始终没从嘴角处掉落。“我得去更衣。”

    见万安怡还是面露不安的神色，她不由得想叹气，这万安怡对万安灵到底有多不信任？自己都这样保证了，万安怡眼底的忧虑还盘桓不去。

    真烦人！

    眼角见林芷音似乎也要向她这边来，秦岁宁不再多留，迅速从亭子的另一处出去了。

    “灵姑娘不是要去更衣吗？”杏儿紧紧跟着秦岁宁，见她往院子深处走，离人群越来越远，不由得问道。“更衣要往那边去……”

    “那只是个借口而已。”秦岁宁摆摆手。“不找个借口溜出来，难道我还要乖乖地坐在那里看她们表演啊？”

    那些姑娘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奚落人的口才不是没有，却是生嫩了些。她好歹也是个社会新鲜人，见过多少不显山不露水的明褒暗贬，今天这些小姑娘根本不够看。

    虽然想用言语来刺激她行不通，但那些难听话听多了也是膈应人。秦岁宁想着倒不如找个理由遁去，差不多时间再回来，顺理成章地打道回府。

    她还有重要的大事没完成呢！距离端午可没多少时间了，她可没有那个多余的心情跟那些人斗嘴，再惹出什么意外来。

    “可是，灵姑娘您走这边也离男宾席位太近了些……”杏儿小声地提醒。

    “嗯？”秦岁宁急急停下来，顺着杏儿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矮树那头可以看见几个年轻男人在谈笑。“那我们找别的地方吧。”

    说罢她转身就往另一头走去，杏儿一惊，赶紧跟上。

    好不容易找到个离湖边不远的空地，秦岁宁四处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外人才放心地找了个石头倚坐。杏儿见她这不文雅的动作心中觉得忐忑，不知道要提醒她注意外人还是干脆就帮她盯好有没有别人闯进来算了。

    “唉，真麻烦……”秦岁宁望着波光鳞鳞的湖面发呆。

    微风轻轻吹拂，为这闷热的夏日带来些许凉意，秦岁宁闭着眼睛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忽然，一串脚步声响起，杏儿马上挡在万安灵前头。

    本以为是那些不死心的姑娘跟着过来吵架，秦岁宁扫了扫裙摆，好整以瑕地抬眼望去。

    来人竟是个男子，对方似乎也没有料到有人，见到万安灵主仆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皱起眉来。

    “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