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便知。”
蛊后终于颤抖着手打开了瓶塞,一股独特的仿佛是腐朽的气味从瓶口传来,但是十分清淡,也没有那么令人反感,反而有一种淡淡的香味的感觉。
申屠翊感觉到身边青衣的眼神,便对她做了个眼神,青衣虽然好奇,这个时候也就不再多问。
“果然是幽冥鬼染!果然是幽冥鬼染!”蛊后先是用手扇了气味,随即又仿佛不相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惊喜的叫了出来。
声音带着颤抖,那是突如其来的喜悦。眼中噙着眼泪,那是喜极而泣的悲凉。
多少年了,因为一张丑陋的脸,让西疆族民不敢轻易踏出雨林半步,生怕仅存的生命被人侮辱与贬低。每一次对着湖水照看自己的脸,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刺进自己的心脏。
她只是觉得,再也不用顶着这样一张令人厌恶的脸了,她再也不用佩戴这一方巾帕去遮住自己丑陋的不堪入目的容颜了。
她甚至想立即恢复好自己的脸。以前茫然没有希望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迫切,现在的她只希望自己快点回到西疆,快点用幽冥鬼染配合自己收集多年的材料医治自己的脸。
她没有留下半句话,只是在风中留下了一滴包含沧桑与幽怨,却又欣喜非常的眼泪。
“哎?她怎么了?跑那么快做什么?家里着火了?”燕子翎还在咽一口果子了,就看见蛊后飞也似的消失在了院子里,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这里恐怕也只有申屠翊了解蛊后这样急迫的原因,连青衣知道的都是一层皮毛。
申屠翊不无感慨的说道:“这是一个苦命人的救命稻草。这是一个民族即将复兴的先兆。”
在几日前听闻过蛊后的事迹之后,她就下定决心要帮助蛊后,即便这不是作为医治公羊讳的条件。
青衣知道申屠翊会在对的时间告诉她的,所以并不急。而莫映雪对这些事情也素来不关心,此时不过是浅淡的饮着茶水,悠然自在。唯有得不到明确答案的燕子翎抓耳挠腮,一副不达目的心不死的模样。
当然,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个一直都无动于衷,仿佛不存在的千幻一爵。
突然,千幻一爵眼神一动。
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顺着千幻一爵的眼神看去,却见花丛过后的阁楼,一身雪白的公羊讳缓缓开了门扉。
那一袭白衣胜雪,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彩。他的动作十分缓慢,眉头紧锁,显得十分的疲惫,身上因为僵持太久,也略微有些不协调。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千幻一爵就已经冲了过去,扶着一步跨出门槛的公羊讳。
感觉混混沌沌的公羊讳突然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自己。手心里传来的热度让他莫名的温暖。
抬头看去,却是那张久违的脸。
“你……你未死……”
公羊讳伸出一只手,搭在公羊讳的肩膀上。或许他本来是想要捏一捏这个健硕的身体的,可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小了,只能搭在那里。可是手心里传来的触感却是实实在在的,那种温度,那种久违的熟悉感。
“千幻……千幻一爵……”
公羊讳挤出一个笑颜,可是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仿佛这样简单的动作,也这样的辛苦。
“公子!”
千幻一爵鼻头突然一酸,实在不忍心去看这样一张憔悴的脸。
他单膝跪下,对自己的主人宣示着自己的绝对忠诚。
“起来,起来……”
公羊讳想扶起千幻一爵,可惜力有不逮,险些摔倒。可是千幻一爵眼疾手快,扶稳了他。
此时,申屠翊和青衣几人也陆续过去。
申屠翊看着公羊讳,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莫映雪、蛊后到来之后,分明就是期待与欢喜的重逢,可是现在去还是觉得自己的胸口压着一块大石,险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想说话,却哽咽着难以启齿,倒是公羊讳看见了申屠翊,展颜一笑,用他微弱的声音说道:“三妹,许久不见了……”
一句许久不见,牵扯了多少的心酸?
认识最早的人是他,相伴最久的是他,护她最久的是他,最信任的也是他。尤其是经历过昨夜生死一线过后,申屠翊突然对这样的重逢畏惧莫名。
“千幻,依依呢?”
然而公羊讳的下一句话,却好似在一块烧红了的铁上面破了一脸盆的凉水。
千幻一爵本以为公羊讳愤恨那些日子的关押与凌辱,想到报仇,可是公羊讳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依依呢?我们不是成亲了吗?为什么不见我的娘子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