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另一个世界的诱惑

    巧灵要是晚走一天，知道山海的大致地址，也许不会找的那么辛苦。和她同去的还有两个小姐妹，同村的茶香，还有临村的柠檬，都是十六七岁，结伴来到了离家八百多里的江宁，进了一个电子仪表厂干组装。每天需要工作十几个小时，累得腰酸腿疼的，哪有功夫去找山海。只能平时留点心，碰上歇班到附近农民工多的地方踅摸踅摸，完全是碰运气。

    这样一晃也过了小半年，巧灵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电子厂的操作工虽然很累，可是赚的钱绝对不比城市里的工人少。老板是韩国人，倒是挺守规矩，到月开工资从不拖欠，几个月下来也就有了在巧灵看来了不得的财富。钱多了，小姐妹也就花里胡梢的打扮起来，虽然谈不上什么新潮前卫的，倒也脱离了山区的装束，走在街上，如果不是脸上山风形成的山里红，一时还真是不好分辨她们的身份。

    有句话叫：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干着干着可就有了别的心思。先是茶香去了一家洗浴中心当了招待员，穿金戴银的折腾起来。柠檬更是在一家广告公司当了攻关主任，出门坐上了小汽车，只有巧灵还在电子厂苦苦的干着。有时那姐俩请客，下馆子、泡歌厅、洗桑拿，巧灵心里总是涩涩的。自己和他们一块来的，也不缺胳膊短腿的，长的不比她们逊色，自己又是高中文化，凭什么她们吃香的喝辣的，我就得受苦受累。在茶香的纵踊下，她也辞了工，来到了洗浴中心。

    在这里一工作，空灵感到了极度的刺激和新鲜。眼前是另一个世界，富丽辉煌，纸醉金迷，这里才是高等人的天堂，光那小费就让你拿的手脚发抖。只有这时，她才真正体会到姐姐为什么向往大城市，幻想城里人的生活，对于山海是那么的不屑一顾。

    她干得活既简单又轻闲，就是站在包间的门外边，迎来送往，脸上挂着不卑不亢的微笑就行了。巧灵生就高挑的身材，有着和姐姐一样的白皙皮肤，在洗浴中心这么一闷，乡野之痕逐渐消散，更加楚楚动人。生活的开心愉快，整天的欢天喜地，从内到外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客人经过时总要多看她几眼，更是心花怒放。这样一晃又是小半年，竟也把找山海的事忘了一半，并多次给姐姐打电话，希望她能过来看看，这里的生活山花烂漫，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精彩。有时事情就是这么凑巧，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本来江宁就不大，人口只有几十万，公安局管辖的派出所只有四个，其中一个离洗浴中心不过几十米。当小舟和山海等人来到派出所，一会儿就围上一帮人，下晚班的巧灵也正好经过这里，难免看看热闹。只是人很多，晚上又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谁是主角。

    也就这么一停的功夫，后面有一个男子看见了她，问道：“唉，这不是巧灵小姐吗？”

    巧灵回头一看，看到一个有点熟的面孔，一时半会儿还叫不出来，随便应付了一句，“哦，您好。”这也是她工作中的习惯用语。

    “巧灵小姐刚下班？”男子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搭讪着，从后面转到巧灵的前面，“住哪里呀，我送你回家。”

    “谢谢，我和您并不熟悉，再见。”巧灵知道城里人际关系相当复杂，生怕不慎惹出事来，想赶紧脱身。“呵呵，姑娘真见外了，海马王公司的韩世崖。小姐好健忘，刚才还在洗浴中心的‘文悬阁’吃饭呀！”这个叫韩世崖提醒道。

    巧灵笑了一下，刚才她已经想起来了，这个家伙是洗浴中心的常客，搞建筑装潢的大老板，忙换了一副笑脸，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脑门，“看我这脑子，对不起了，韩老板。”这一拍她的脑子倒清醒了，是啊，不是不熟悉，而是很熟了，就是还没有打过交道，小姐妹们都千方百计的巴结他，自己自认卑微，不敢有什么奢望。

    “客气了，朋友有点事，给我打了电话，正好碰上您，巧了。”韩世崖说话很柔和，而且有分寸，不管年龄大小男女老少都称您，这让巧灵很受用。

    不知怎么的，巧灵一时也没有走掉，或者说，没好意思走掉，沿用工作性质的理念，顾客就是上帝。

    韩世崖何许人也，看形象是个四十左右的秃顶男子，论身份就是一个百万资产的企业老板，还算是一个中规中矩的生意人。为人仗义疏财，性格生猛，广交朋友，义气千秋。可从内心讲，又是个感情丰富细腻，有点墨水的儒商，也就更有女人缘了。

    他是江宁人，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生有一女随目，此时还是单身，一时成为许多女性的追逐目标。韩世崖的确对巧灵有着一种吸引力，她自己也搞不清是因为秃头，还是因为儒雅。

    韩世崖见巧灵没有移动脚步，本想再聊一会，电话又响了起来，里面再催促他，“韩老板，你在哪了？赶快过来吧，我们到了派出所了。”

    “稍等一会儿，我就在派出所门口，暂时有点事，马上就过去。”韩世崖说完就关上了手机。

    “您忙吧，太晚了，我该回去了。”巧灵看看表，却是不早了。

    “没事，你先等我一会儿，我进去办点事，马上回来接你，一定等我呀！”韩世崖安抚着巧灵，转身进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