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提气的家伙

    小舟心里“咯噔”一下子，没想到山海就这样轻率的放弃了。空灵也不哭了，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看看山海，又去看愣在那里的章雨。章雨一接触到空灵的眼光，好像被什么飞虫蛰了一下，浑身一机灵，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光是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是这么一种结局，本来还在懊悔的山海一时来了精神，“怎么样，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会听的不如能做的，话让你说的天花烂醉，一玩正格的光剩瞪眼了！”说完，他走到空灵面前，拉了她一下，“空灵，咱们走吧。别听这小子的，城里人没一个好东西！”

    “哎，你这叫什么话！”小舟很不高兴，白了山海一眼。

    “哦，不包括你。”

    空灵是蹲在地上的，眼睛是看着章雨的，见到的是那么一付哭笑不得的样子，心里一阵失望，山海这么一拉，她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和底气，顺势也就站了起来。

    “包括不包括我无所谓，你这话也太伤人了。城里人怎么啦，怎么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小舟提高了嗓门。他反驳山海的话语是假，而想激起章雨的勇气是真。

    可是章雨真是不提气，反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巴巴的看着山海扶着空灵向山下走，很得小舟把一块不小的石头踢得很远，连疼都顾不上了。章雨只是抱着脑袋一言不发，心里却在后悔：自己本身就不该来，免得自己受这样窝囊气。都是小舟的主意，见一面，见一面有什么用，说清楚了，说得清楚吗！你小舟是局外人当然一身轻松，你让我怎么办？我能带空灵走吗，我跟家人如何交代。哦，从山沟里带回来一个别人的老婆，没有身份，没有户口，怎么安置。再说了，现在我有了女朋友，她怎么办，我害了一个女人，还要再害一个女人吗！你以为山海就这么撒手了，哼，可能吗，如果我要是真的敢带空灵走山海不跟我拼命才怪哪！不过，说实话，初恋难忘啊，如果前面的因素都不存在，他会毫不犹豫的把空灵带走。现在他能干什么，只能双手使劲敲打自己的脑袋。

    小舟猜不管呢，他只在道上来回转着圈。他疑惑，也许是自己错了，错了也没办法，不来这一趟无法和空灵交代。只是今天章雨的态度对空灵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有可能使她完全的崩溃，对爱情，对人生，对生活失去信心。还有，还有那个孩子，章雨的孩子。有好几次他走到章雨面前要告诉他，这也许是唯一能使他下决心的理由，可还是忍住了，怕更加不可收拾。章雨要是知道了，无法面对，那不是一个人崩溃，两个人都要崩溃。空灵要是崩溃了，还有山海照应，章雨要是崩溃了，一切都完了。

    他不觉的又有点可怜起章雨来了，这个小老弟心里一定也很苦。也是的，事情没有落到自己的头上，就没有那么深的感觉。他走过去，拍拍章雨的头，“走吧，光打脑袋也不能解决问题。你看，天这么晚了，再不走，我们俩该喂狼了！”

    小舟这么一说，两人警觉起来，抬头看到月亮已被乌云整个遮住了，两旁的林中忽忽的生出风来，涛声一阵紧似一阵，还真有像小孩哭似的狼嚎声。虽然二人都在这里当过兵，对于山区的自然环境有所了解，仍然不寒而栗。

    山海和空灵下了山和巧灵她们回合后，山海本想马上开车回去，躲开这个是非之地，又见空灵一付不放心的样子，只好愣在那里等小舟他们下来。知道看到了他们的身影，空灵猜心神不安的上了车，然后对山海说：“还是带他们回去吧。”

    山海叹了口气，没好气的冲他们喊：“赶紧下来，马上变天了。”

    要说章雨也是的，你上车不就完了吗，还死拧着不上车。山海一看，不上拉倒，一挂档车子可就动了。空灵拉了他一下，“你就等会他们吧。”

    山海真是窝火，“是我不等吗，他们不上。”

    “就你那态度！”空灵也是很尴尬，还是不忘埋怨。

    “我什么态度，你还让我怎么样！”山海一脚刹车踩了下去，停了下来。

    “好啊，你还来劲儿了，他不带我走，你以为我就得和你过一辈子！我也不走了，你自己回去吧。”这个空灵也是的，山海有火，你也多少忍一点儿，何必火上浇油呢。

    也许还真是章雨不带空灵走自己有了底气，那也不能得寸进尺吧，他还来劲了，推开车门跳下车，紧跑几步，来到小舟他们面前，喊着：“你不带空灵走，空灵也不跟你们走，从现在起，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我死了也不会再去上海，你从此也不要再到劳屯来了。可是，你把雨兰带走，那是你们的孩子，我不会再白养了！”

    好么，你再生气也不能折腾这事呀。小舟想拦也拦不住，空灵急得直跺脚，跳下车来就往回拉山海，“你胡说什么，那是我的孩子，用不着你养。”她奋力的把山海按回驾驶室，自己坐回副驾驶位置，冲山海一瞪眼，“开车呀，我看你是找死啦！”

    见空灵真急了，山海赶紧发动车，挂档，给油，大小灯一齐打开，一道聚光射向前方，车子顺来路疾驰而去。

    “孩子，谁的孩子？”章雨莫名其妙的叫着。

    “你和空灵的孩子。”小舟只好承认下来。

    “她有了我们的孩子？”

    “啊，就是雨兰。”

    “空灵，空灵！”章雨在路上飞跑起来。

    一阵雷声响过，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一个在雨中发呆，一个在雨中继续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