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为难、犹豫该不该帮她通报之际,要出门一趟的牛富雄正好来到大门口。
“唷,党老板,你怎来了?”牛富雄见到她,喜出望外,一转头却马上变脸,怒斥着守门的家仆“你们这些奴才,党老板来到,怎没马上请她入内!”
“不用麻烦。”党纱月开门见山道:“牛员外,我来是把早上阿义送去我店里的贺礼退给你,这礼,我不能收。”
当面退礼,话已说清,党纱月作势就要离开。
牛富雄却唤住她“等等!”
“牛员外,我店里正忙着,得回去工作,你若有空,来我店里坐坐。”虽说这个牛富雄一年去党家食肆不出三回,但毕竟还是客人,秉持以和为贵守则,她一脸客气微笑邀请着。
“何必把自己搞那么累,你大哥已不在,你一个小姑娘家别说持店,持家都有困难,不如嫁给我当小妾,一辈子吃香喝辣。”牛富雄捻着嘴边黑痣上的毛,嘿嘿笑着。
“牛员外,这事就不劳你老费心,我大哥虽然不在了,我不也撑了一个月了”她特地加重语气,让他知道他的年纪对她而言,真的是老爷爷的级数了。
“你若不嫁,明天我就让党家食肆关门!”牛富雄恼羞成怒,撂下重话。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他要娶她当妾,是他看得起她,她不知珍惜这福分,还给他拿乔!
牛富雄还使了暗招“阿义,我让你送六盒聘礼过去,现在党老板退了回来,你是不是该清点一下?”
“是,老爷,我马上清点。”阿义一脸奸笑样。
党纱月见状,心中暗叫不妙。
阿义站到礼盒前,示意家仆把最上头的礼盒打开,方便他清点。
“锦缎一匹。”家仆打开盒盖,阿义煞有其事的唱名著,当家仆续开第二盒,他突做出惊讶状“呃,空的?下面那一盒呢?”
家仆把其他礼盒全打开,里头全然无一物。
“老爷,您看,只有第一盒的锦缎还在,其他的全是空的!”阿义故意紧张不已的说:“您让我送去的那些翡翠玉镯、夜明珠、玉如意、珠宝全不见了!”
牛富雄走过去一瞧,当场板起脸来,回头质问党纱月“党老板,这你做何解释?”
“我可是连盒子都没打开过,里头有什么东西,我连看都没看。”党纱月气定神闲的道:“既然礼盒是阿义送来的,里头的东西不见,那你得问他!”
她先前还以为牛富雄是打算将她娶进门后才补送聘礼,其实不然,他故意送一堆空盒来,阿义放下转身就走,就算她在店里已发现盒内空空如也,亦莫可奈何,如此,他便可以坚称是她私下拿走了聘礼,若她还不出来,不嫁都不行了!
她可真把他这人想得太美好了些,他又小气心肠又坏,使这招无疑是想逼她就范。
“我冤枉啊,老爷,我哪有那个胆敢偷拿您要给党老板的聘礼!”阿义故意高声喊冤,吸引一些过路人来围观。
众乡亲听了阿义的说明后,批评矛头全指向党纱月。
“我看肯定是党家这小丫头把那些聘礼私吞了,拿了一堆空盒来还。”
“肯定是!她大哥才死,手上正缺钱呢。”
“这丫头泼辣得很,连收保护费的人都能被她赶跑,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
“说够了没!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私吞了聘礼?”党纱月扫了围观的乡民一眼,这些人全没光顾过党家食肆,有的还是生意对头哩,难怪把她说得一无是处。
“既然是私吞,我们当然看不到。”
“好了好了,我相信党老板是因为喜欢我家老爷送的聘礼才会收下。”阿义佯作好人出来打圆场“党老板,你既已收下聘礼,明儿个一早你就穿上嫁衣,等着花轿去接你。”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答应了”党纱月两手扠腰,对着牛富雄大喝“本姑娘不嫁!”
“党纱月,你若不嫁,把聘礼还来!”牛富雄急喊。
“你有证据能证明我拿了再说!”
懒得再理他,党纱月转身要走,牛富雄情急之下,拽住她的手。
“跟我去衙门,你有没有拿,县太爷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那县太爷活像他的走狗,要她去见县太爷,那不是请鬼拿药单,死路一条?她才没那么笨,傻傻的跟去。
“放手!”
党纱月才甩开牛富雄的手,阿义又过来抓住她。
牛富雄得意一笑“只要你乖乖点头嫁我当妾,一切都好谈。”
“免谈!”
她气急之余,抬腿踹了牛富雄一脚,他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痛得唉唉叫。
阿义松开手急着去扶主人,党纱月见牛富雄似乎跌伤了,心知闯了祸,慌乱之余,赶紧溜之大吉。
“别跑!别跑啊你!”
“阿义,先别管她,她跑不了的!快请大夫来帮我看看,我这腿哎呀,痛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