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呢?!”
最后一个字刚刚落地,张语绮就突然猛地踩了一下刹车,转过头来看着我,漆黑的一双眸子死死盯住我的脸,表情是说不出的严峻冷漠。
刚刚还在疾驰的车子被她这么一下弄得突然停了下来,虽然我系着安全带,可整个身子还是跟随着强大的惯性往前倾了一下,虽隔着几层衣服,可那股强大的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给甩出去的力量还是弄得我胸前蓦地疼了一下。
我缩了缩脖子坐定,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抬手去轻轻揉了揉胸口和腹部的肌肉。我尚且没来得及从这阵子疼痛中回过神来,耳边却已然落下了一个清冷凛冽的女声:“这些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从你来给我当保镖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告诉过你很多次了。
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些事情你心里该有个分寸,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历练,我差点就以为你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了呢!你看看你自己刚才说的那些混账话!”张语绮看起来特别生气。
她说话的声音虽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如霜,可我分明感觉得到,她整个人都被气的微微颤抖起来,两颊的肌肉紧绷着,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可是被她很好地控制住了。
最新找回我先是微微一愣怔,而后才后知后觉地面上红热起来,面前这个女人现在的这个认真模样,不像是我的雇主,或者说我的老板,怎么说呢,反而像是我的长辈正因为我反复犯同一件错误而指责我一样,搞得好像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我十分不喜欢这种被她轻视的感觉,却也明白这几句话我确实不该说,有些事情自己在心里明白就好了,偏偏一定要说出来的话反而会伤了和气,对于我或者他人来说都不会有任何好处。
可我就是忍不住。自从我来到张语绮身边开始,断断续续的事情接连不断的发生,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不管面对了怎么样的困难,永远都是张语绮孤身一人挺身而出前去解决,而郭深却一直假借着那早就已经痊愈了的枪伤躲在最后面当缩头乌龟。我不能明白。
她一个女人,不管再强悍再精明,终究骨子里只是一个柔软的、需要别人保护和关爱的女人啊,为什么偏偏就倔强成了这个样子,不管遇见什么事情都非得亲自上阵去扛呢?
一想到那些郭深将张语绮压在身下,两人弄得整个别墅里都是旖旎青光和短促呻吟的情景,我就觉得心头一直窝着的那团无名火就噌噌地往脑门上窜过来,将我整个神志都烧的几乎不剩什么了。
郭深那张带着刀疤的脸,以及他那个狰狞的、略带嘲笑和讽刺的笑容,突然又出现在我脑海中,我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没能上的来,顿时就觉得心头委屈和愤怒一起往上翻涌,我咬着一点嘴唇。
虽然已经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还是倔强地添了句:“事实不是这样吗?”张语绮微微挑起一点眉毛,似乎完全没有料到我还是会顶撞她这么一句。
但她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两条秀气的眉毛拧成了疙瘩,语气甚至比刚才还要再森冷几分:“现在是不是理论的时候,你搞不清楚吗?这也要我告诉你?”
她连续两个疑问句抛出来,其实语气是轻飘飘的,可我却觉得,这不再是劝诫,反而像是从她那两片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般的嘴唇中“砰”的一声吐出来的冰渣子,裹着霜雪的森冷之气,噗嗤噗嗤地扎进我的皮肉之中。
原本与她相比起来,我就显得十分幼稚,现在被她这么一反问,我觉得更加难受,羞耻和不甘一齐融化在血液里涌上心头。
随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被驱使着流向我的全身各处、四肢百骸。我不动声色地将衣角握了握,胸口的肌肉酸疼的感觉还在,可与皮肉之下心脏的疼痛比起来,这也就算不得什么了,我终于领悟过来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是多么的幼稚与不合时宜。
毕竟是别人的事情,说到头来,我与张语绮只是相识一场罢了,她是黑白两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女王,是能穿着高跟鞋徒手爬上东方明珠的女蜘蛛侠,是悄然在黑夜里姿意绽放的带血的红玫瑰花,而我不过是个平凡人罢了。
我们本就是从不同的起点发射出去的两条射线,注定不能平行,是我一时间产生了不该有的错觉,竟天真至此,狂妄自大地以为已经与她身处同一维度了。
其实从来都没有过,甚至不曾有过任何瓜葛,这个交点之后,我与她的人生注定要分道扬镳,此生恐怕都不会再相见了,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这样的一段本就不该产生的缘分,我究竟是在干什么呢?
我在纠结什么呢?想到这里,我努力地将心头泛起来的一阵酸楚波浪压制了下去,十分勉强地提起一边唇角露出个笑脸来:“是我失态了,对不起。”虽然现在面前没有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