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淡淡地显出一个轮廓,云雾弥漫了整个月色,朦胧地照出一个淡淡的暗韵
秦府里大门紧闭,一切静得出奇,里面的人似乎都在压抑着什么
钟伯踱着手在门前徘徊,兰兰在一旁也静静地等待着,这个画面已经维持了将近两个时辰,里面都是董朗悄悄给秦洛找来的两个老御医,他们都是忠心于南宫萧的人,不满南宫桀的夺权,辞官还乡,为了不被人发现,所以得万分小心
天色越来越暗,两个老御医从秦洛的寝室出来,神情凝重,钟伯还没有上去问,大夫已经摇头,深表歉意
“恕老夫无能为力啊,秦少爷身体里的经脉几乎全断,心肌不稳,再加上悲伤过度,连秦少爷的意识都不愿让自己醒来,这身体上的伤就算能治好,这心病,难咯”两个老御医摇摇头嗟叹道。
老御医走后,钟伯瘫痪般地跌倒在地,重重地甩自己耳光,悲伤地哭喊着“老爷,夫人,老奴没用啊,不能照顾好少爷,要是少爷有个三长两短,到了下面,老奴有何颜面见你们啊”
兰兰忙上去拉住钟伯的手“钟伯,你你不要这样啊,少爷还要你照顾啊。”说着说着兰兰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兰兰抬头看着高空上的月亮,小姐你在哪里啊,你可知少爷快要死了
此刻,兰兰似乎真的看到一个人影从月亮像她这边飞来
低头,揉了揉眼睛,再往月亮看去,人影已经越来越大了,一瞬间,已经停在了他们跟前
兰兰不可思议地看着心儿,一袭白衣,脸上蒙着一块面纱“你你是仙女?”从月亮飞下来,应该就是仙女吧
心儿没有回答兰兰,只想进入眼前的房门
钟伯站了起来,挡住了心儿“姑娘,你是何人。”
“让她进去吧。”声音幽幽地从沿廊传来,董朗挨在沿廊的木梁上,带着复杂的眼光看着心儿。
心儿忽略董朗的投在自己身上的眼光,走进了秦洛的房里
“董少爷,你为何让个陌生人进少爷的房间啊。”钟伯不放心,疑惑问道。
他也不想见到她再和洛有任何关系,他心底是厌恶她的,可是为了救洛,他不得不这么做。
“她不是陌生人,她是能救洛的人。”
钟伯满脸的诧异“能救少爷的人?难道是慕小姐?!”
兰兰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进去房间的人影“什么,是小姐!!”小姐不是已经消失了几个月吗。怎么忽然又出现了而且是从月亮上飞下来的。
董朗没有回答,背着手,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煞是刺眼。
房间里,蜡烛幽幽吐蕊,偶尔有不知死活的小虫子扑向燃烧中的蜡烛,一刹那就变成了灰烬,仔细地,就能听到它们被焚烧的声音。
心儿艰难地抬着步子走近那被红罗纱包裹的床榻,每走一步,心就愧疚一分。
撩开床纱,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刀刻般的俊然脸色苍白,虚弱不堪,就连两片本该红润的唇瓣也毫无血色,泛白泛白。昔日神采奕奕的俊颜不复存在,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若不是探到他鼻翼下微弱的呼吸,心儿真的怀疑眼前躺着的就是个死人
酝酿在眼眶里的泪水,终究忍不住掉落。
轻轻地坐在床边,抬手取下脸上的面纱,双手握住秦洛的手,把脸贴在他的手上,冰凉而冷冽的触感,无不深切地告诉自己他的脆弱,她的可恶。
脸在秦洛的手上摩挲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眼泪滴在秦洛的手上,却依然唤不醒沉睡的他。
心儿抹了抹眼泪,小心翼翼探上秦洛的脉搏,结果和之前老御医诊断的一样
已经清楚秦洛的病情,心儿就知道要怎么去救他,缓了缓神,站了起来,为秦洛盖好被子,吹熄了蜡烛,开门出去
心儿刚走出秦洛的房门,董朗就站在走廊上看着心儿“他还能醒来吗。”
心儿转过身,面向董朗,微微地点点头,如黒蝶的睫毛上还沾染了未抹掉的泪珠,水汽氤氲的翦水眸,装载着看不懂的情绪。
“需要什么药材,写下来,叫兰兰拿给我。”董朗说罢就转身离开。
“他一定恨死我了,是不是。”心儿幽幽轻吐。
董朗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嘲讽道“慕容姑娘也会在乎吗。”其实他想告诉她,在洛刚刚昏迷的时候,嘴里念的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