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不能胡说。”顾氏沉下脸来,“好端端的,你竟吃一个庶女的醋?诚然,她今日争了些光彩,老太太也偏爱她,可你毕竟是这苏府唯一的嫡女,你同一个庶女置气不是掉自个儿的身价?”
两句话戳中若兰的痛处,若兰这才转过身对顾氏道:“只有娘亲记得我是苏府的嫡女呢。人人都抬举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都忘了兰儿。”
“瞎说,你的舞蹈让所有的夫人都赞不绝口呢。人人都说你才是大家闺秀。若锦那些小玩意儿,谁能看得上?”
“郡主还给了她银镯子呢。”若兰瘪嘴道。
顾氏失声笑,从袖子里掏出那个富贵花开的镯子,交到若兰手里道:“你可是说得这个?方才散了宴席,若锦便到了屋里将这个镯子交给了我。她一个庶女倒是知道进退,这样的东西,哪是她配戴的?”
“我不要。”若兰将那镯子往地上一丢,恨恨道:“我要的,我自己能挣来!才不要她的!”
顾氏摇头,挽起她的手见镯子套上她的手道:“你的身份让你不用花力气去挣,这些全是你的。”
若兰挣扎了片刻,最后却是抬了眉问顾氏道:“娘亲,你不是说那个野丫头是从山沟沟里出来的。怎么会做那奇怪的剪纸,还有那画画的功夫,连赵五少爷都说自愧不如?”
若兰将手头的银镯子转了两圈兀自出神,忽而凉凉地问道:“娘亲,您别是真让个来历不明的人回来了吧?二姐姐在外这么多年无声无息的,谁就能证明,这个就是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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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凉了,四姨娘的院子里传来声声古琴声,曲折婉转不成曲调,瞧着竟不似四姨娘平日的水准。时而和缓,时而却是充满了杀伐之气。至最激烈处,“铮”一声,竟是弦断。
在这样的日子里,像是什么不祥之兆。
若锦侧耳听了一会,嫣红正好送了碗银耳莲子羹与她做宵夜,几次在她面前晃荡,都欲言又止,若锦见不得,挑了眉笑道:“嫣红姐姐若是有什么要说的,直说便是。什么时候,咱们两说话也得思量这么许久?”
嫣红叹了口气,道:“小姐今日得的镯子交给夫人,未必不是讨好夫人的法子。可我只怕夫人并不将此放在心上。小姐出尽了风头,诚然大小姐是个心胸宽阔的人,会为您开心。可三小姐是嫡女,今日你的风头盖过她去,她未免不嫉恨。再者,四小姐又出了这样的事儿……她素日心思复杂,想来是书看多了,人也变得矫情,若是今日她将所有的缘由都归于小姐身上,这就是树了几方的敌人。我只怕,连夫人到时都会给小姐绊子呢。”
“我何曾不知。”若锦道:“若是一味退让能让我们都过上安稳日子,我是一百个愿意装怂的。可今日那情形你也看到了,若是我一个人被人看轻我也不在意,可你们的命运都还牵在我身上,我总不能让这一屋子的人都让人瞧不起?”
宝福正好在屋外,隐约听到若锦这么说,轻轻咳嗽了两句,方才进屋来,道:“二小姐能为咱们这么想,是咱们的福气。只是小姐也得提防着有人害您。”
她见外头没人,依然是压低了声音道:“宝秀方才从夫人院子那回来,特地让我提醒小姐一声,夫人怕是要怀疑二小姐的身份呢。”
若锦吃了一惊,宝福这才完完整整地将若兰同顾氏的对话完完整整地说与若锦听。
“三小姐真是好笑。二小姐可是我同李妈妈一起接回来的,她竟是连我和李妈妈都怀疑上了不成?”
“真金不怕火炼。没事。”若锦似是不放在心上,抬头叮嘱宝福道:“我知道宝秀是为我好,可今后这两头跑传信的事儿莫要做了。省得将来夫人屋里出了什么事儿,要推到咱们屋里来。”
她知道宝秀同顾氏身边的某个丫头关系甚好,总是能套到一些内幕的消息,可这事做多了,她只怕顾氏的事儿能传过来,将来她的事儿也保不住秘。她要的是忠心无二的丫鬟,不是个八卦散播仪。
等到第二日苏府的几个小姐都去顾氏那请安,若锦才发现若竹的指尖缠着胶布,想来昨日的琴声便是出自她手,也不知道她是生了多大的气,竟是生生将十指都弹破了。
若锦同她打招呼,若竹也不大理睬。若玉忙过了昨日也是疲得很,若玉则独自坐在一旁,见了她来,嘲讽地笑道:“哟,大才女苏二小姐来了呢。”
若竹狠狠地瞪了一眼若锦,又是低下头默不作声。
众姐妹照例接受了顾氏的训话,散会后,顾氏却是独独留下了若锦,若兰离去前看着她的让她不寒而栗。
“昨儿个李大太太给我带来了几件凤栖阁这个月才做的首饰,我给你留了件。”顾氏笑得十分和蔼慈祥。
若锦恍若见到红太狼拿着锅要烹煮小羊羔之前独自意淫的神情,身上不由起了鸡皮,扯着面皮恭敬答道:“劳烦母亲费心了。”
“应当的,”顾氏笑道:“嫣红,你随茗菊去拿一下首饰,顺便同她去一趟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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