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高贵的士族,必然不能像卑贱的庶族那样,被当众砍掉脑袋,身首异处。
但饿死又太过温柔,起不到震慑作用。
经过商讨,众人觉得推倒城墙,将他砸死是个不错的选择。
墨竹登上城楼之前并不知道要这样处死皇甫筠瑶,等听说了他们采用了这样的方法,不由得低声嘀咕:“这不是更残忍么。”
天已经快黑了,几束最后的夕阳弥留在云间,墨竹抬头仰望,心里忽然感慨,倒有几分像士族的命运。
杀掉皇甫筠瑶前,先把他押到皇帝面前,让皇帝和众人当面数落他的罪行。墨竹碍于和皇甫筠玉的情分,不忍看这位注定一死的王爷的脸,站在不起眼的地方,默默的听着。
不想那皇甫筠瑶才被押上来,忽然朝她大喊了一声:“姑姑?”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头在她脸上,皇帝不解的问皇甫筠瑶:“你叫谁姑姑?”皇甫筠瑶年长皇帝十几岁,见过当年风华绝代的大长公主,后来大长公主深居简出,几乎不与外人来往,皇族内的人都鲜少能见她一面。皇帝出生时,大长公主已经闭门不见人了。
皇甫筠瑶若不是被捆上了双手,一定要揉揉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墨竹猛地想起皇甫筠玉曾经告诉她,她长的像他一位认识的人,难道她长的像他们的姑姑?
“她是袁克己的妹妹!”这时有人指出墨竹的身份。
皇帝忽然开了窍,气道:“你是在故意提醒朕,你与朕同祖同宗吗?!你关押朕的时候,为何不念手足之情?来人,把他推下去!”
皇甫筠瑶听说此人是袁克己的妹妹,知道不过是遇到长的像姑姑的女人了。她长的像姑姑也好,像祖母也好,都不能救他。他听到皇帝要处死自己,悲伤过度,竟笑了出来:“杀罢,杀罢,谁又能逃得了一死?我在地下等你们!”
皇帝觉得晦气,乱拍扶手嚷道:“快让他死!”
何怀卿领命,亲自押着皇甫筠瑶到城门下的空地领死,其他人则站在城楼上或悲或喜的看着这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大地震动,想是处死了皇甫筠瑶。墨竹心里那种别扭劲更强烈了,眼睛也酸酸的,她鬼使神差的走上前,探身去看下面的状况。
未等她看清,忽然觉得背后一股风,接着便被一人从后面搂住脖子,拽到了一边。
“都别动!”劫持她的是个男人,她用余光瞥了眼他的容貌,记得这位是士族,和她一样姓袁。当初知到是同宗的人,还留心看过几眼,没想到转眼就把她劫持了。
他拔下发髻上的骨簪,戳着墨竹的脖子,恨道:“你和你哥全都该死!袁家居然出了你们这种败类,真是家门不幸,我这就带你去给九泉下的祖宗们认罪!”
他们两位虽然同姓袁,但却是疏宗,认到同一个祖宗,怕是要上溯一百多年。墨竹见他年岁长于自己,劝道:“叔叔,有话好说”
皇帝见臣子突然发疯,也担心的劝道:“爱卿,你这又是何苦”
他见身后的武士们各个拔出刀剑,向他慢慢逼来,他便拽着墨竹向城墙处靠,准备一会抱着她一起跳下去,他对皇帝痛哭道:“陛下,袁克己与何怀卿皆是狼子野心,您依仗他们,终究有一日要被他们分食殆尽。臣不忍见那一天,先走一步。”说完,突然将骨簪一扔,抱住墨竹的腰,便要跳下城楼。
正此时,墨竹忽听头顶一声脆响,慌张的一看,见一支羽箭穿透了在‘劫匪’的眉心,他摆了摆身子,头朝下栽下了下去。
墨竹惊魂甫定,趴在城墙上喘气,见城楼下,何怀卿正慢慢放下弓弩,见她没事,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立即丢下弓弩,折回城楼,不顾众人的目光,扳着她的肩膀,仔细打量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咱们回去吧,继续喝酒,压压惊”墨竹看向皇帝他们,他们一个个面容悲切,显然因为士族之死悲伤,她见这般,低声收回自己的话:“今日不方便那就改天再继续酒筵罢。”
何怀卿暂时撇下皇帝与他的臣僚们,先护送妻子下了城楼,派人马送她回府,才返回城楼。他踏着台阶一步步出现在士族们面前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来自他们的恐惧,那种混合和藐视和畏惧的目光,够他一辈子慢慢细品玩味的。
他在他们面前杀了两个士族,但他们却不敢吭一声。
或许他们已经感觉到了,顺者昌逆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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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就是没有卖保险的,要不然她一定给自己投一份保,让保险公司只赔不赚。数次与死神擦身而过,她不晓得下次还能不能躲过去。
危险,太危险了。
不过因为有了上次小巧谋杀未遂案,这一次,她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稍晚时候,何怀卿回来,抢先道:“是我的错,让你受惊了。”丧气的想,昨日刚承诺要给她安稳的生活,今日就让她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墨竹客气的道:“不怪你,是我当时走神了,要不然也不能被他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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