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韦树树离开办公室之后,曾想过要从办公大楼的后门溜走。
但,她毕竟没有。因为乔振宇既已找上门,代表了他没打算放弃。
她不想再给他制造任何下最后通牒的机会,因为这人做事是完全不顾他人情面的。
于是,她默默走到他的车边,让他熄了烟后,替她打开车门。
“你做事太冲动,姑且不论janet是个多差的上司,你这样贸然行事,她不会得到任何教训。”乔振宇开车上路,劈头就说道。
韦树树看向窗外,没有接话。
“说话。”乔振宇浓眉一拧,粗声命令道。
“我原本就要离职。”她木然地说。
“辞职原因?”
“我不必向你报告。”
“你最好是乖乖说。”乔振宇双颊肌肉紧绷着,再度证明她有多容易惹恼他。
“否则,你会如何?让我找不到工作?让我没地方住?”她看着窗外,有气无力地说。
车子倏地切出车道,在路边停下。
她立刻有了警觉,整个人就往车边缩,偏偏动作还是太慢。
“在你心里,我是会使这种不堪手段的人?”他扣住她的腰,把她扯到他面前。
她没反抗,任由自己像个娃娃一样地被他拎着。
他瞪着她没有任何情绪反应的脸庞,他的指尖陷入她腰间,硬是要逼出她的其他表情。
“明知我不会放弃,你不接我电话,是想挑起我什么情绪?要我对你另眼相待?这才是你的目的吗?”他的怒眼直逼到她面前,严声问道。
韦树树瞪圆着眼,不能相信他竟有法子把事情曲解至此。他真的当她是心机算尽的拜金女吗?心痛和肩膀上传来的疼痛,同时让她疼到只能拚命咬着唇忍住痛。
见她不说话,他眼色更厉,握住她的下颚逼问道:“还有,你传那封简讯是什么意思?我替你还钱,惹火你了?还是你在意的是我跟我父亲说我不带你回去?说!”
“你要我说什么!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韦树树一掌挥开他的手,气到连说话声音都在发抖。“对!这两件事都惹恼我!我不稀罕你付信用卡帐单当我的夜度费!我也希望能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我玩不来爱情游戏,我求求你放我一马,这样可以吗?”
乔振宇笔直望入她的眼里。
他从不对谁用心,今日却为了她全数破例。偏她还不懂得他的用心,一脸避他如蛇蝎的模样。
“我家人的事,我刚才在你办公室时已经说过了。至于替你付掉那笔钱,不是要你感谢或内疚,只是要你在我身边时开心一点。懂吗?”他粗声说道。
“我只懂你总归是为了自己,才对我好。”韦树树拉下他的手掌,见他额间青筋暴露,她也不怕,只觉得自己好悲哀——因为她知道她日后会有多想念他。“我没法子和一个永远把他自己摆在我之上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我很贪心,我要的是那种细水长流的安定感。”
“你找到了,所以才要跟我分手?辞职也是为了避开我?”乔振宇厉眸一眯,严声问道。
“如果我说是呢?”如果这样说可以让她快点脱身,那么又何妨。
“谁?”他蓦然拉近彼此距离,四目之间就只有睫毛的距离。
他的呼吸滑过她的皮肤,她用双臂牢牢地环住自己。
“我明天就要搬到夏子初那里了。”她说。
乔振宇紧咬着牙,冰冷眸子闪过戾气,大掌握住她的颈子。
他不信她不在乎他——否则她跳得飞快的心跳,及起了鸡皮疙瘩的皮肤是为了哪桩?
“我要一个家庭,夏子初可以给我。”她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说道。“所以,我们就这样吧。”
“不。”他从齿缝里迸出话来。
“因为你不允许?我不在乎了。”
韦树树忽而仰头轻笑出声,她想推他在一臂之外,但他的大掌瞬间在她颈间收紧,压得她连说话都喘起气来。
乔振宇见她竟笑出了泪水,可那笑却比哭还难看许多。他的心脏一阵抽痛,指尖更加施力,要她看着他。
“你最好是在乎。”他冷冷说道,感觉到她蓦打了个寒颤。“替我调查的人说,夏子初得的是血癌,目前最有可能痊愈的方式是骨髓移植,但他目前还没有找到任何配对成功的人选,对吗?我已经请了骨髓捐赠中心的人员到我们公司办一场说明会告诉大家,如果是采用周边血干细胞捐赠,连手术房都不用进,就可以救人一命,好鼓励大家捐血成立骨髓资料库。我还可以把这项活动推广到乔氏地产,或者是让它上新闻媒体——这件事,我不信你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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