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息心头一颤,他又何尝不是一样。不能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
两个人很沉默地喝着酒,房信喝酒很快,小小的碧色瓷盏,一口就饮尽了。喝了好几杯后他整个人似乎放松下来,拿着刀叉把鸡腿肉拆开,然后推到他面前,让他先吃。
“房息,如果以后我真的被时间打败了。接受了爸爸的安排,我希望你不要恨我。”他的声音难得有一丝温柔。
房息心里都知道,所以他才觉得更难过。一言不发的喝着果酒,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他吸了吸鼻子,不动声色的擦掉眼泪。
他良久的沉默着,房息说:“谢谢你哥,以后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吧。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你会生活的很好!会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你只要记得我,记得这世上有我的存在就够了。”
房信没有在说话,只是捏着酒杯转动着。
他整个人仿佛自言自语:“我和以沫在一起学到了很多东西,每天忙忙碌碌的工作,我也觉得过得很充实。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什么时候你能找到一个女朋友我就放心了。”
房信仍旧没有说话,房息说:“以前我总是羡慕你,你从小就比我优秀。无论是从哪个方面,你都比我优秀。但我只觉得自豪,有多少人都羡慕我有你这样的哥哥。其实我已经很幸运了,过去的二十多年,能够一直陪着你。看着你哭,看着你笑,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有点哽咽,眼睛里有明亮的泪光,却笑了一笑,“我觉得童籽言真的挺好的,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跟你都很配。如果你真的觉得她不错,就重新去追求她吧,如果她是真的爱你一定会接受的。”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微笑,有一颗很大的泪从他脸上滑落下来,但他还是在笑,只是笑着流泪,他希望自己能够笑着祝福他,笑着跟他告别,他的眼睛像温润的水,带着落寞的凄楚,但嘴角倔强地上扬,似乎是在努力微笑。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看着他幸福。
可是似乎已经等不到了。
房信眼睛里有一层薄薄的雾气,他从来就是一个克制的人。知道什么最重要,他懂得懂得权衡利弊。
两个人就这样一杯一杯的喝着,聊从小到大的事情。聊起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所有的事情。房息的内心其实十分柔软,他是一个害怕孤独的人。
所以在有了哥哥这个依靠之后,她就不愿意再放开。
一杯接着一杯,房息尽量压抑着内心涌动悲伤的情绪。醉意上涌,他说话时显得有些不太清楚。带着明显的醉意:“哥对不起”
房信却格外清醒,他大概是在生意场上混的太久了。应酬太多,所以早已经习惯。
醉意突兀,他管不住自己的语无伦次:“哥,我知道爸爸阿姨都不喜欢我。从小到大,在这个家里,最疼我的人就是你了。可是我宁愿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家里,如果我不认识你就好了我就不用这么痛苦,也不用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房息只觉得酒气上涌,身子突然跌向旁边,房信一惊。连忙扑过来接住他,他的头正好落在他的胸口,他微微趴在他身上,仰头看着他。努力的眨着眼睛,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
奈何面前的人一直在晃,一直在晃,他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他的双手攀附上他的脖颈,整个人趴在他的胸口。大口呼吸着,随着他嘴唇的一张一合,散发出浓郁的果酒香。
她的头软软的靠在他的胸口,房信抬手小心翼翼的护住他的头。下巴轻轻摩擦过他的发顶。
他轻轻低头就可以看见他的轮廓,睫毛湿漉漉的,还挂着未干的泪花。他的眸子应该是琥珀色的,映出头顶吊灯的灯光。他的手软软的抓住他的衣领,仿佛抓住了这世上唯一的希望一般。
骤然间,房信觉得他也醉了,似乎是被他嘴里散发的酒气熏醉的。又或者是因为他自己是真的醉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好像脑子里已经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
连他自己反应过来,他已经附身吻在他的唇上。带着连自己都惶恐的猝不及防,触上他柔软温热的唇瓣。
他吻的很急,屋子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屋子里隐约有桂花的香气,浮动在暮色中。看不见桂花树,却仿佛有千朵万朵细黄的小花正在盛开,香甜的仿佛是蜜,侵入每一个毛孔里。
门口突然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门开的一瞬间,像是一阵风吹进来,扶人衣襟。
“啊——”
紧接着就是尖锐的尖叫声传来,下一秒,门口的女人提着的蛋糕掉在了地上,女人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尖叫声让房息彻底从醉意中清醒过来,他还抓着房信的衣襟。扭头看见面色铁青的方正叶,两个人顿时一惊,连忙分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房息脸上的表情很慌乱,几乎是快要死掉的慌乱。他惴惴不安的站在那里,房信却好似破罐子破摔一般,大步上前去扶起晕倒的母亲,然后抱着她往沙发的方向走去。
房息犹豫了很久,才抬腿走过去。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