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当然没去陈小娘家里,他换了一身破棉衣,躲在陈小娘家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视线挺好,正好可以看见陈小娘家门口的情况。
农村人劳动量大,又没有电视可以看,晚上睡觉都挺早,十点多一点,全村都一片漆黑,除了几声犬吠,就完全没有声音。
等了没有一会儿功夫,陈树就看见一个身影悄咪咪地从屋里跑了出来。
不用问都知道,这个就是陈树老爸陈大春。
陈树目力很好,即使在夜里都能看清楚自己老爸的样子。
要说陈大春年轻的时候还真是挺帅,一米七五的个子,在同龄人中鹤立鸡群,皮肤很白,鼻梁高挺,理着一个板寸的发型,算得上是一个校草了。
平时老陈没少在陈树面前吹嘘他年轻时的颜值,现在亲眼看见,陈树也不得不服气,确实比自己质量高多了。
陈大春背着一个军绿色的书包,一路往港务局的方向快走,一点都没有注意到缀在后面的陈树。
因为有空间穿梭的能力,陈树站立的地方都是常人想不到的位置,他如同武侠里高来高去的大侠,只捡树梢、瓦顶、墙头走,反正就是不好好走路。
陈树眼看着陈大春和自己的朋友汇合,装模作样地摸墙角爬墙头,不经有些好笑,这帮愣头青真把自己当成江洋大盗了!
陈树就站在不远处屋顶上看着,他不是没想过直接介入,让他陈大春参与不了这次“活动”,但想想还是决定给他一个教训,这毕竟是老爸人生中影响最重大的一件事,人总要吃一堑才能长一智。
眼看着陈大春和几个人钻进了玻璃暖房,陈树才一下子穿梭到隐蔽的墙角,拿出准备好的手电筒。
陈树就准备在他们被发现之前,提前吓他们一下,用手电筒赶跑他们。
玻璃暖房里几个小年轻如同流水线的工人,挑选、捆扎、搬运,一会儿功夫已经搬了十多盆兰花。
陈大春心一直砰砰跳,他今天从出门就觉得脑后勺凉飕飕的,总觉得不对劲,心里有点后悔答应大刮子出来捞偏门。
不凉才怪了,陈树一直跟在他身后盯着他呢,换个人这么被盯着,他后脑勺也得凉飕飕的。
陈大春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他还在读书,他知道自己干这种事情要是被发现了,肯定后果严重,被爹妈打一顿算是轻的,说不定就被学校开除了。
但他没忍住,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缺钱。家里三代贫农,四个儿子,爹妈一年到头挣的工分和钱都不一定能让一家六口人吃饱肚子,更别提又额外的零花钱给他了。
要是在其他农村那也无所谓,所有人都过一样的日子,也不会觉得自己穷、自己苦。坏就坏在他们这里是大轮码头,是整个县最繁荣的地方。
这里连着南京、魔都,不管多时髦的发型和衣服,也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在大轮码头。
这里有年轻的男男女女,有时尚高级的服装,有各种好吃好喝好玩的,这里有来自香港的录像带和流行歌,这里有彻夜轰鸣的马路,这里让人迷恋其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校里的同学已经不再比较谁的成绩好,也不再有人关心学习。他们讨论的都是港台的明星歌星,比较的都是谁穿的衣服时髦,关心的都是谁家在魔都的亲戚有带回来什么好东西。
陈大春在学校感到痛苦,他身上穿着的是哥哥们轮流穿过的有好几个补丁的衣服,每天吃的是咸菜就馒头,他更没有有钱的亲戚,除了没人关心的成绩,他在这里一无是处。
每次经过东方红饭店门口时,陈大春都强迫自己屏住呼吸,快速走过去,他怕闻到肉包子的香味,而又囊中羞涩。
“大春,想什么呢?快点!”站他后面的大刮子察觉了大春的走神,连忙推了他一把。
“没,没事!”大春赶紧把手里的兰花递过去。
一回头的功夫,大春看见了玻璃暖房外面划过的灯光,连忙俯下身子,“有人!”
其他几个人都紧绷着神经,听见大春的提醒,也连忙趴下身子。
这道灯光是陈树干的,他在隐蔽处等了一会儿,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打开手电筒,照着玻璃暖房挥了两三次。
陈树觉得差不多了,应该惊到里面几个人了,就关了手电筒,穿梭到了屋顶进行观察。
他是示警,不是真的抓贼,不能一直开着手电筒,要真把屋里的几个吓得不敢出来,那就坏事儿了。
陈树计划的挺好,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没想到他挥了两下手电筒不但把陈大春等人吓着了,更是把在外头望风的王老五给吓跑了。
这孙子跑就跑了吧,可他运气太差,一头撞上了正在巡逻的保卫科的人。这年头公家单位都有自己的保卫科,像港务这样重要单位保卫科还有枪,一般蟊贼都不敢上门儿!
人家巡逻的队员还没审问呢,王老五就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争取宽大处理,真是一点时间都没有给陈大春等人留。
等陈树在屋顶上发现事有不对时,已经晚了,保卫科已经拿着步枪冲进玻璃暖房了。
无奈,陈树只好赶紧从屋顶上下来,借着夜色掩护,摸到玻璃房不远的地方,准备随机应变。
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陈树也是暗暗叫苦,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凭着空间穿梭的超能力,他有把握自己不被抓住,可没有把握带着陈大春一起穿梭,毕竟除了螃蟹他还没带过这么大的生物体穿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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