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清澈如泉水:“听说,人的心中一旦有了牵挂,就有了破绽”,顿了顿,又道,“朕可以帮沈家昭雪,也可以让你和乐坊中的女子远走高飞,远离世俗纷争。”
半晌,沈英道:“臣听凭陛下吩咐。”烛光的影子隐隐绰绰,打在他的脸上。
“从今日起,你要成为侯官中的精锐、冯后的心腹,冯后的一举一动都要回报。”
若不是沈英争取到刺杀冯熙的机会,他无法收回皇权。如今,他尚未兑现承诺,人却已经死了
“臣参见陛下。”一个清亮的声音打破了拓跋弘的思绪。
“免礼。”拓跋弘道。
贾秀站起身,将手上的一叠奏章递给拓跋弘,道:“臣这几日翻阅卷宗,李敷李弈兄弟明达政事,朝野称赞,并无什么错处。”
林公公皱了皱眉,拓跋弘不语,翻阅起奏折来,半晌道:“这个李訢是谁?”
“李訢和李敷曾同为东宫太子少傅,两人志趣相同,遂成为知己好友,后李敷留任朝中,李訢经慕容老将军举荐前往相州担任刺史,李訢博闻强记、明察秋毫,政绩屡屡众州郡之最,但曾收受过两次胡人的贿赂,因数额小,皆被李敷压了下来。”贾秀道。
“怎能放任如此贪污之人在相州?”拓跋弘道。
贾秀刚想开口,拓跋弘将奏折递给了一旁的林公公:“着人将李訢提至京来。”
“是。”林公公接下了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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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晖洒上皇宫的台阶,贾秀眉头紧皱,一路不言,一旁送行的林公公道:“贾大人,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贾秀爽朗道:“公公但讲无妨。”
“恕老奴直言,贾大人虽然如今已晋爵阳都男,但归根到底,我们都是吃天家粮的,李家兄弟一事关乎到冯太后,是皇上的逆鳞,贾大人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林公公道。
贾秀立刻道:“明知是错事,却不劝阻,反而去促成,这便是忠臣所为吗?”
林公公轻叹一口气:“贾大人莫非不知道陛下为何这么恨冯太后?这股恨,陛下已经忍了十年了,难道如今亲政,还不能发泄吗?李氏兄弟与冯太后走得太近,又屡屡为冯太后安邦定国出谋划策,必然是撇不清了。”
贾秀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没开口。
天子富有四海,掌万民之生死,凡事应以国家大局为重,那他自己的喜怒哀乐、愤懑仇恨就不值一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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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拓跋弘正在廊庑上赏景,林公公匆匆来报:“陛下,李訢已经入京了。”
拓跋弘点了点头。
林公公又道:“老奴为陛下寻得了一把钥匙。”
拓跋弘望向林公公,林公公道:“此人名叫范标,是陛下此前大赦天下放出来的混混流氓,来平城之前,曾是李訢相州府邸上的家奴,深得李訢信赖,让他去开李訢的嘴,最是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