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道:“臣以为,内迁鲜卑族人之事,还是应由一位宗室来经手,而建屋之事,则需要对平城一切都很熟悉,具体人选还需陛下定夺。”
皇帝巡视了一圈台下,想着刚刚拓跋丕谏冯熙之事,便道:“此事就由东阳公全权负责吧。”
“臣领旨。”拓跋丕站了出来。
------
下朝后,行至偏僻的后巷中,拓跋丕从马车中出来,吩咐车夫和一行侍卫:“去前面的街口等我。”
车马渐渐远去,一个像鬼影一样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拓跋丕身后。
拓跋丕仍望着车马远去的方向,似乎已经料到了这个人的存在:“她说什么?”
男人的声音阴沉如一滩死水:“内迁设阻。”
“你回去告诉她,她不用说,我也会做的。”
拓跋丕的嘴角露出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冯熙、拓跋弘,我会一步一步把你们踩在脚底下
------
“还不快走!”从塞外到中原,凶悍的差役们一路鞭打着鲜卑人,片刻不停地赶路。有一些人死在了路上,有的是累死的,有的是被活活打死的!
这日,差役又打死了一个鲜卑人。
入夜,一队人在山洞中休息,看守的差役们在外面烤火进食。
一个人站了起来,愤慨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不干了!”
周围的人纷纷劝他:“再忍忍吧,马上就到平城了。”
“哼!到平城,你们以为到平城就好了吗?你们真以为我们是去享福的吗?”,男人顿了顿,“你们不看看,这一路上,已经有三个人被打死了,若皇帝真要善待我们,会这么对我们吗?你们还不清楚吗?皇帝分明就是要我们到平城做苦力,为汉人做牛做马!”
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也有坚决反对的声音:“不会的,皇帝和我们同出一族,怎会如此对我们?”
“拓跋皇族确实是鲜卑族,可是你别忘了,当今皇帝的生母是汉人,就连太后也是汉人。如今皇帝和太后都一心亲汉,他还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吗?他还会在乎我们的死活吗?”
他们远离了自己的家乡,还要受此酷刑和屈辱,本就憋了一肚子委屈和怒火,如今听到这番话,愈来愈不坚定起来。
“到了平城,就一切都晚了。还不如奋起反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们做什么?”外面的差役们察觉到了异动,前来查看。
为首的男人振臂高呼:“杀了他们、我们回家!”
人们纷纷呼喊起来,冲向差役
------
连日来的征丁终于告一段落,夜晚的平城重归静谧。
郊外一角,壮丁们整齐地排列着,身上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淌。
这一个月里,朝廷为了建屋在周围几个区县强行征丁,有适龄男子的人家都如履薄冰,不知何时灾祸会降临到自家头上。想逃走的,不是被捉回来了,就是被杀了。差役们破门而入,喊叫声是那样凶悍,妇人幼童啼哭得是那样悲伤仅仅一个月,多少家庭经历了生离死别,多少儿女失去了父亲,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多少父母失去了儿子谁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拓跋丕站在高台上,望着台下,潜藏的野心熊熊燃起。他们只知连日征丁是皇帝为了建造房屋,谁知道,这些人即将变成一支军队,一支属于他拓跋丕自己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