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串音符缤纷连绵,起伏有致,圆滑饱满却又充满淡淡的忧郁,华尔兹的节奏透过空气传递着,邀请她参加一场华宴,依稀可闻见香槟的气味
陶水沁听过这首曲子。
在某个阴暗的冬日午后,在某间悬垂着墨绿缇花长帘的大房间,她是替陆爸送柳橙汁进去,总是待在房间的苍白少年习惯性的独坐窗畔,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
“op。69,no。2。”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她正要搁下托盘,一脸错愕,碍于房内光线幽微,他半侧的面容她看不真切。
唔,房里气氛阴沉,怪吓人的。
“我说,这首曲子是萧邦b小调圆舞曲作品六十九之二。”
“喔。”随便啦,她还赶着换下制服飞奔篮球场狂盖陆其刚火锅,哪管得着这狗屁不通的鬼玩意?
放下柳橙汁,她嘴里含糊的咕哝着,瞟了窗畔的身影两眼,旋身带上门之际,眼角又不由自主的觑了他一眼,莫名地,踩在她脚下的皮鞋跟着典雅的音符打着轻快的节拍。
深蓝格纹百褶裙下露出一双修长的小腿,点跳着旋舞,伊末尔房间的地板是透明的强化玻璃,下方镶嵌着珍珠贝与七彩星砂,还有两排绵延的水晶灯,午后淡金色的阳光迤逦之下,让人彷佛踩在满目灿烂的贝壳上,特别是赤足的时候。
幻想一下,如果穿件裙摆曳地纯白圆裙,在这里跳着优雅浪漫的舞,一定很美、很美
“你也喜欢华尔兹吗?”
音乐骤停,陶水沁愕然地张着小嘴,撇首望向窗畔的笑脸,后脚跟还踮得高高的,准备顺着音乐的节拍落下,尴尬的金鸡独立之姿蠢到她直到世界末日那天也忘不了。
伊末尔状似腼觍但不减高贵地笑着,足以融化人心,直瞅着她僵住的舞姿,让她瞬间觉得自己是闯错场景的搞笑小丑,既白痴又逊!
她只不过是一时让典雅的旋律迷昏头,随意舞弄脚步,华尔兹?这个专有名词她只在电影中看过、听过,哪来喜不喜欢可言?
“我、我该走了那个,那个陆其刚还在篮球场等我,再见!”拜托,她在慌张什么?又不是初次见他这样笑。
手随便挥了数下,陶水沁绯红着双颊甩上门,像要逃离梦境般仓皇无措。
如今忆起,依然觉得自己好糗,好好笑
一模一样的音符持续流动着,如风儿吹拂过流云那般沁耳,她凝神聆听片刻,赫然张开双眼,然后火大的拉开耳机翻身坐起,瞪向床旁正跷脚看报的女人。
“任晴泠,你找死啊?!”有事没事放什么萧邦,害她差点梦游从前,三魂七魄回不来。
任晴泠抖开报纸,偏首调侃道:“你终于醒啦,怎么样?我帮你放的胎教音乐还不赖吧?”
陶水沁这只注定与优雅绝缘的咖,无论是嘻哈饶舌摇宾蓝调什么都听,就是最怕古典乐,就不信用这招她还不醒,哼哼!瞧,果真半曲便奏效。
陶水沁扔开mp3爆吼:“胎你妈的头啦!我几时被外星人绑架,植入外星胚胎了?你少乱帮原装进口货开封!”
“好啦、好啦,原装也没啥了不起,现在什么都要讲求经验老到,用惯的比较好,处女这种封建时代的产物已经严重过时罗。”任晴泠撇嘴挖苦。“亏我还特地请假来探病,结果灌了满肚子大肠杆菌过量的脏水还能大声鬼吼,扞卫自己的贞节,t-x就是不简单,看来你明天应该就能回局里报到了。”
才刚看清楚自己人在医院的单人病房里,稍早之前的记忆已然朦胧,思绪纠结混乱,一时理不清,陶水沁虚脱地抚着额头,闭着眼呻/吟道:“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没错,这正是我想问的。我们俩搭档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案件有成功也有搞砸的,怎么说也算是半只老鸟,我实在不懂为什么这次你会失手。”
“失手?谁失手?”
“你,陶水沁。”
“我失手?!”揪扯披散满肩的长发,她气急败坏的抗议“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变态做掉?这宗走私毒品案,根本是那个变态为了报复伊末尔搞出来的!”
“等等、等等,我以为你只是失足落海,想不到还一并撞坏了头壳!”任晴泠当她是在发神经。“这只是单纯的走私毒品案,你扯到末世纪和那个帅哥执行长干嘛?你是春梦,直接挪到现实生活来?”
陶水沁愕然...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