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晦玉,她的眼泪又掉下来了,把脸埋在师父怀里,低低地饮泣。
令狐绝微笑地用大掌抚顺她的发,轻轻哄着她。
“哭吧,尽量哭吧,你一边哭,一边听师父说话,好吗?”
她点头,觉得在师父怀里,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发泄情绪,也贪婪地汲取师父如爹爹般的温柔。
师父的嗓音,轻轻传来——“你可知,师父在所有弟子当中,为何挑中你,独独传授你药草之学?”怀中的她摇摇头,令狐绝继续说道:“有两个原因,一来你记忆过人,二来你有菩萨心肠。练武之人,讲求心祛,习药草之学亦是,师父挑上的,是你善良的天性。”
她静静地听着师父说话,就像小时候,师父在床边说故事给她听,逗她梦周公去,只要听到师父好听沉稳的嗓音,她便觉得安心。
令狐绝见她泪水未干,却己止住了抽噎,专心地听他说话,不禁抿出了微笑,继续道:“在所有徒弟当中,唯独你面对毒虫或是毒蛇,即使有生命之忧,你也绝对不伤害它们,宁可自己想办法逃走,所以我才传你药草之学。施毒之人,只要有一颗菩萨心,毒药也能变良药。反之,歹毒心肠之人,良药也会成为杀人工具。”
她细细琢磨师父说的话,从师父的怀抱里起身,一双泪光莹然的灵眸望着师父,她夹然很想问师父一个问题。
“师父,静儿有一个疑问。”
令狐绝含笑应允。
“问吧。”“师父这次振徒儿下山,其实目的不是送礼,而是要徒儿应用所学,在江湖上能够自保,对吧?”
“也。”梁静呆住,她没料到师父的答案竟是否定的,她感到十分意外,也更加疑惑了。除了这个目的,她实在猜不出师父的用意为何?总不可能真的只是送礼那么简单吧?
“师父只是想把当年不小心借走的玉环物归原主罢了。”令狐绝语带玄机地笑道。
那笑,还掺了一抹顽皮,梁静立刻嗅出来了。
“师父,别再逗徒儿了,徒儿笑不出来。”她皱起眉头,红红的眼眶又要泪水馈堤了。
令狐绝笑着拍抚她的脸颊,哄着安慰。
“好好好,不逗你了。师父真正的目的有二,一是在考验你的心。”
考验我的心?”
“师父很欣慰,这次下山,你屡遇惊险,却投有一次为了逃命而对任何人下毒手,反而谨慎地使用各种毒物,十分难能可贵,即使到了最后,你受到背叛和欺骗,依然坚守本心,不因为他人的无情,而让自己也变得绝情,不愧是我令狐绝的爱徒。师父投看错人,你己经通过最后考验,可以出师了。”
师父这一番话,说得梁静瞳目结舌,她把师父说的话再细细斟酌,不由得觉得奇怪
“师父怎么知道我屡遇惊险,投有一次为了逃命而对任何人下毒手?”
“这很简单,因为师父跟着你嘛!]这话回答得很轻松,却把她惊得膛目结舌。
“师父您跟着我?”
“可不是吗?师父说了,这是最后的考验,师父总得跟着在一旁观看,才知道你合不合格哪”
令狐绝笑嘻嘻地说,脸不红气不喘的。
梁静一时哑口无言。师父跟着她,从头到尾?那不就表示,她遇上盗匪“山狠”时、被独孤晦玉追杀时、被花忆蕊抓去“花宫”时,还有在“白鹤山庄”
被李慕怀软禁时,师父都在一旁袖手旁观的看热闹?
梁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令狐绝却是依然笑得如沐春风,俊美无匹的风采不染世俗的一分尘埃,让人很难想象,看起来如此圣洁的师父,会有此奸诈的行径。
师父到底是疼爱她,还是折磨她?她己经不太确定了。一如以往,投有人能忖度师父的心思,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那亦正亦那的性子,教人捉摸难测。
好吧,谁叫他是师父呢,她还能说什么?而且师父也说她通过考验了,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实在没力气跟师父斗去了,可怜兮兮地说:“师父,您再这么整下去,徒儿有九条命也不够用呀!”
她委屈,令狐绝却是露出一副比她更身不由己的可怜样。
“师父何曾忍心呢?但为了帮你挑夫婿,不忍心也得硬起心肠呀!”说完还叹了好大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