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肿的眼睛,视线一时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楚“蓓蓓是你吗?”
“对,是我,我在这里。”她更加用力地紧握对方。
“麦可麦可呢?!”
一听,孙蓓蓓差点没被喉头里的那口血给噎死。套一句武侠小说里的话,这就叫作气血攻心!
“丽珣,你是脑袋被打坏了吗?那家伙把你害成这样,你居然还想找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的”苏丽询显得有些虚弱,声音低微得跟蚊子叫差不多“蓓你误会他了是麦可、是麦可把我救出来的”
麦可救了她?真是这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不可能,那是你的幻觉。”
“不是幻觉、不是那不是幻觉我要见麦可、我要见麦可!”苏丽珣顿时激动了起来,仿佛像是施打了肾上腺素那般亢奋。
生命监视仪器也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尖锐剌耳的警示音。
孙蓓蓓错愕了几秒,连忙回过神来安抚她“好好好不是幻觉,你先冷静一点,不然——”
“怎么回事?!”
几名医护人员突然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立刻压制住苏丽珣的四肢,不让她因激动挥舞而伤了自己。
孙蓓蓓吓坏了,杵在一旁动弹不得。
她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失控、抓狂的苏丽询,到大,一次都没有。
然后她在混乱当中被一名护士给请出了病房,她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里头不断传出苏丽珣声嘶力竭的尖叫,她听得眉头深锁、难过不已,心脏好像被人给狠狠掐住一般。
渐渐的,尖叫与嘶吼和缓了下来,她猜想大概是医护人员使用了镇定剂什么的
突然,房门打开了,一名亚裔的男医生走向她。
“你是她的家属?”他问。
“不是,”她摇摇头“我是她的朋友。”
“你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吗?”
医生的表情有些凝重,那令她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什么是我必须知道的?”
那医生轻吁了口气,才道:“在她被绑匪软禁的这几天,我们怀疑她应该是被恶意施打了毒品,现在已经有很明显的成瘾现象。”
她听了大受打击,说不出话来。
“不过别太担心,我们在治疗外伤的同时,也会尽力帮她戒毒,只是她这几天的情绪会相对不太稳定,也请你在照顾她的时候多留意一些。”
“好,我了解了。”她低下头,觉得脑袋简直快要炸开。
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轻扬唇笑“那就这样,你可以进去看她。有什么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不必客气,请立刻向护理站的人员提出。”
说完,他转身走远了。
她怔怔地回到病房里,苏丽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似乎再次进入梦乡。她走到床边,伸出手去摸了摸苏丽珣的额头。
“你这样叫我怎么对你爸妈交代呢?”她低声呢喃着。
隔天,孙蓓宿照惯例,还是为卡罗煮了一桌台菜晚餐,不过她并没有待在那儿等他回来,而是请马西莫转告卡罗,说她必须去医院照顾苏丽珣。
抵达病房的时候,苏丽珣似乎已经醒来很久了。
她下床站在窗边,安安静静地望着窗外,情绪似乎已经平复不少。“丽珣?”
听见呼唤,苏丽珣回过头来,扬起一抹开心的笑容。
“蓓蓓,你来啦,我等了你一整天了!”
她的笑容让孙蓓蓓的心中仿佛卸下了一颗巨石。
“唉唷,我也是尽快赶来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某些教授很机车。”
她陪着笑,说着谎,她明明就是从卡罗那儿赶来的。
然后她拎起手上的一只纸袋子,举得高高的,像是在炫耀着什么战利品“快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香蕉磅蛋糕!”
“bingo!”
“我就知道,我最爱你了!”苏赍珣夸张地扑上来抱住孙蓓蓓,随后她又想想“唔,不对,我可以吃这个吗?”
“放心,我问过护士了,她说没问题。”
“哦!babe蓓蓓,我真爱你。”苏丽珣故作一副心醉的模样。
接着她迫不及待拿出蛋糕,大啖了起来,一面还含糊抱怨“还好你买蛋糕来解救我,不然我都快被这里的食物给搞疯了。”
孙蓓蓓笑了出来。
“真有这么难吃吗?这家医院已经算是设备很不错的了。”
“也不能说是难吃”苏丽珣歪着头,嘶了半天声“反正就是味道不合我的口味,怎么吃都没有满足感。”
孙蓓蓓不再答腔,安静地看着好友陶醉在香蕉磅蛋糕的世界里。
瞧丽珣此刻这么开心,她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提起那件事不知道提了之后,会不会勾起丽珣那段受创的记忆?
“对了,”突然,苏丽珣抬起头来“我爸妈知道这件事了吗?”
一听,孙蓓蓓松了一口气。幸好她自己提起了。
“还不知道,我是打算跟你确认之后再说上次你妈打来,我骗她说你是手机送修,等修好了就会打电话回家。”
“幸好你没讲。”苏丽珣露出了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
虽然她的确是死里逃生。
“那你打算怎么做?”孙蓓蓓问“打电话回家,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丽珣先是沉默了好久,才点点头。
“也只能这样。不然,他们要是知道我发生了这种事,不把我召回去才怪,以后我大概死也别想来纽约了。”
孙蓓蓓只是笑了一笑,没说什么。
但她心里想说的是——如果你再继续和麦可那个痞子厮混,我还宁愿你被你爸妈召回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