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着了吧,冯副会长。”陆昱霖把胡子扯了下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冯副会长怕什么呀?”
“是你,陆昱霖,日本人不是在通缉你吗?你怎么还敢到我这里来?”
“我来找冯副会长,自然是有事请你帮忙啦。”
“我怎么可能帮你这个抗日分子的忙,你最好快点离开这里,看在陆老先生的份上,我不给日本人打电话,不过你要是胡来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只要我一个电话过去,山田先生和渡边先生马上就会过来。”
“看来,冯副会长真的是把日本人当爹了,不过,你觉得我会怕你的这些个日本干爹吗?”
陆昱霖从腰间拔出匕首,在冯连发的面前晃悠晃悠。
“你别胡来。”冯连发望着明晃晃的匕首,心里砰砰直跳:“贤侄,你就算是要报仇,也不该找我呀,我没杀你爹,是日本人,是渡边开枪打死你爹的,你找他去呀。”
“冯副会长记性不太好吧,你的前任是怎么死的,你忘记了吗?”
陆昱霖的发问让冯连发后脊发凉。
“你是说黎友棠,他是被锄奸队杀死的。”冯连发忽然恍然大悟似的,连忙跪下求饶:“你是来锄奸的吗?啊呀,贤侄,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可别滥杀无辜呀。”
“滥杀无辜?我看你是死有余辜,你帮着日本人欺压我们自己的同胞,你甘心当汉奸走狗,为日本人卖命,你自己说说看,你是不是死有余辜啊?”
“贤侄,我这都是给日本人逼的,我没有你爹那么有骨气,敢顶撞日本人,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日本人让我干嘛,我就只能干嘛,胳膊扭不过大腿呀,其实我一直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暗地里帮我们自己人不少忙。”
“是吗?冯副会长果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嗯,实不相瞒,我把日本人的一些罪行都记录在案,以后等他们败了,我好揭发他们。”冯连发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本账簿:“这些都是山田一雄这个家伙欺诈我们商人的证据。”
陆昱霖接过账簿一看,原来是山田跟冯连发走私烟土分赃的明细账,从账面上可以看出,山田拿大头,冯连发拿小头,所以,冯连发心怀不满。
“冯副会长果然是个有心人啊。好了,我们言归正传,我今天来就是要验证一下冯副会长是否身在曹营心在汉。我想请冯副会长带上特别通行证跟我走一趟。”
“去去哪里?”冯连发吓得连说话都结巴了。
“去了就知道了。”陆昱霖一把抓住冯连发的衣襟:“顺便把你的烟土也一起带上。”
“你们要干什么?”冯连发吓得索索发抖。
“借你这个人过关卡。”
“可要是给日本人知道,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冯连发一张苦逼的脸。
“你刚才还说你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会儿又怕吃不了兜着走了,你是怀疑我的枪法不准,还是刀法不狠?”陆昱霖把匕首拿出来在冯连发面前又晃了两圈。
“不不不,贤侄,一切听你的安排,你让我向东,我决不朝西。我的烟土就在路口的仓库里。”
“很好,去,把特别通行证带上。”
冯连发乖乖地拿了特别通行证交给陆昱霖。
陆昱霖押着冯连发来到了他的仓库,打开仓库一看,除了烟土之外,还有不少大米,面粉和肉类。估计有七八吨的粮食。
“冯副会长这里货色齐全,好了,都装车。”
陆昱霆让阿成把卡车开了过来,车上已经装有宏源粮油厂的六吨粮食,陆昱霆又在街上找了几个苦力,把冯连发仓库里的货物都搬空了。
“来,冯副会长,请吧。”
陆昱霖让冯连发上了卡车,自己则坐在驾驶室里,然后拿出一张纸,掏出一支笔。
“我给冯副会长写一张证明吧。”
陆昱霆在纸上写上:今收到商界大佬冯连发先生捐献的粮食等物资八吨,感谢冯先生为抗日大业所做的贡献,铭恩感怀,特此证明。落款是东江游击队。
陆昱霖把纸条交给冯连发:“如果日本人找你麻烦的话,你可以把这张证明向他们出示。”
冯连发接过纸条一看,这哪里是帮他证明,分明是让日本人怀疑他跟抗日部队暗中勾结,他哪敢向日本人提起此事,弄不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敢,不敢,这些都是我自愿捐献的。”冯连发表面心甘情愿,暗地里叫苦不迭。
“还有,要是我走后,你敢找我堂兄还有我们陆家人麻烦的话,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脖子上长几个脑袋?”
“这我清楚,我决不敢与陆家人为敌。否则遭天打雷劈。”冯连发点头哈腰,信誓旦旦。
“好吧,走了。”
陆昱霖朝陆昱霆和阿成挥了挥手,开着卡车朝九龙峡方向驶去。